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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督催促,以免后方骑兵掉队。
这时文聘听得前方来报,眼睛一亮,连连挥鞭,策马一番向前,窥得仔细,心内有了把握,只听他当下沉声喝道:“龙营众弟兄听令!提速向前,只管冲溃敌军,不求多所杀伤,直取武陵乡城!”
文聘军令既出,身边传令兵有的扬起进击令旗,有的大声呼喝传令,很快全营二百骑便通传透彻,纷纷提起速来,直如滚滚风浪,向着几十里外的武陵乡城冲去。
杨柏所部的数十骑本已溃逃,加之马力将尽,在这股冲击之下甚至连一触即溃都谈不上,反应快的连忙把马赶至一旁,反应慢的或者被冲击而来的龙营众骑一冲而过刺下,或者被撞击落地,阵阵马蹄踩踏而过,一开始还惨叫数声,渐渐便弱了下去,到得后来,却是不知是否还得有个人形存在。
数十里距离,对于蓄力已久的良马来说,实在是转瞬即至。
同样是地面震动,远奔而来,刚刚接手武陵乡城防守的杨柏所部步兵,本来就有些疲惫不堪,又并非骑兵,却是有些迟钝。
直到一骑冲入城内,马匹脱力跪伏于地,这才引起了一阵子骚动。
戍守的士兵围了上去,便有人惊呼出声,叫道:“这不是出城追击那叛贼杨昂的郝由大人吗?怎么只得单骑回来了?”
郝由身为杨柏的亲信,所配的马匹也是难得的良马,此前遇到龙营的追击,一来惊觉得早,二来也是数个亲信断后阻遏,竟然让他一路逃了出来。
只是他的胯下骏马本来便已疲惫,如今这一路冲锋般的狂奔,更是脱力,这番跪伏倒地,这匹骏马眼见是废了。
而郝由本人,也不知是惊怒交加,还是这一路颠簸的疲惫,还是最后奔马的那一震,此时竟是双眼紧闭,牙关紧咬,晕在马上。
看着晕过去的郝由,围观一众兵士面面相觑,消息却是传了出去,这武陵乡城又不甚大,不多时便传来杨柏命令:“干令祭酒大人有令:速速带郝由大人前去相见!”
命令传来,这晕倒在死马上的郝由大人显然也没法自行前往,当下便有数人被点到,忍着一身疲累把郝由从死马上扛了起来。
被数人扛着的郝由,晃了几十步路,被冷风一吹,竟又悠悠醒转,见得眼前便是一脸惊怒神色的杨柏,郝由竟忍不住翻起身来,扑了上去,拉着他的袍角嚎啕大哭。
“郝由,你这狗厮休哭!我问你,跟同你出击的数十精骑呢?那……申耽呢?”
“干令祭酒大人,那,那杨昂脱逃了,那申耽是上庸的奸细!”郝由略略止了嚎啕,却是有些语无伦次。
“胡言乱语什么?”杨柏皱着眉头,说道:“那申耽新附,我确然不曾放心,但他亲手杀了杨昂一家老小,又卖力厮杀,怎么可能是上庸的奸细?况且,你又在旁看着……”
听到杨柏提及“上庸”二字,郝由脸上又一时惊惶起来,“大人,那上庸军早有准备,已有数百精骑在后奔杀而来!速速戒备啊!”
仿佛在呼应着郝由的这句话,远处城头一时喧嚣起来。
杨柏也顾不得诸多疑惑不解处,连忙下令,调令数个百人队前往城门处守御,心内仍自暗忖:我这先头本部得有七百人在,又整顿那西城数百人陆续赶到,这么一个小小武陵乡城,总不至于竟又一夜给人夺去不成?
这样想着,恰巧左近便搭有一座哨楼,杨柏心内颇不安宁,便也爬了上去,向着喧嚣的方向张望,便看见了他此生难以忘记的景象:城内外的火光照耀下,已有上百骑全身甲胄的精骑突入城中,眼见所到披靡,自己所部的士兵被对方冲击之下,竟是连连后退,而敌军趁着这股冲击的锐气,还在连连冲击,有的还把火把扔到城中各处,登时多处火起。火光照耀处,对方那上百精骑竟宛如金甲神兵一样,更加威严……而更加可怕的是,大开的城门之外,仍有敌军在不断涌入。
杨柏看得胆寒,下哨楼时双腿隐隐颤抖,都有些站不稳脚,便又见数个兵士冲来报讯。
“干令祭酒大人,敌军势大,卒长已抵御不住!”
“干令祭酒大人,敌军已入城,郭祭酒请求撤军!”
……
郝由恢复了些气力,这时听得这连连的报讯,心内更是惶急,叫道:“干令祭酒大人,敌军势大,我军立足未稳,不能匹敌,撤吧!如能和后援诸军会合,尚有希望!”
杨柏看了郝由一眼,脸上神色颇为复杂,想了想可能到来的援兵,终是生出了些许力气,叫了出声:“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