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样便也是让贾政记得有这么两个人而已,这当下的要紧事,到底还是回归汉中。没了来时的匆忙,一行人缓缓南撤,加上汉中处来了接应,人手和物资倒也日渐充足起来,待得到过了栈道,便慢慢把朝廷的排场撑了起来,一路颇引得汉中的土著和早先南逃避难的关中人士瞩目。
而坐镇后方的周仓和阎圃,从收到朝廷南迁的消息开始,便下手准备,比如整修汉王宫、整修城池,等等,是以尽管早从周仓和阎圃联名汇报的书信中,贾政已了解到一些情况,但当他领着部众来到汉中城外的时候,还是有些不认得这座离开不久的城池。
此前颇有些土色的城墙被洗刷一新,城门也被刷上新漆,朱红色的大门自有一份稳重庄严。
这一回,便没有多少叙话的礼节,周仓和阎圃领着留守的人员在城门两侧迎候,贾政自率兵一直把皇帝的车驾送入了汉王宫,并布置好自己的人马,这才算最终告一段落。
布置好了新的“皇宫”,周仓和阎圃自也相随在侧,便也引着贾政在城中四处巡看。此次南行,毕竟是把皇帝搬了来,除了把汉王宫整治一番,充作皇宫,其他的,城中也营建起许多住所,供陪同南下的百官使用,以及接纳新投靠的文武士人。
除此之外,阎圃便还特地告罪了一声,郑重向贾政禀报道:“主公,请恕圃自专之罪……”
说话间,贾政一行正转到一处堂皇非常的府第之前,抬头一看,上面写着“车骑将军府”,这却是贾政拿得皇帝在手后,皇帝主动提出给他加封的新官位……也就是之前李傕的位置。
“主公崇尚实务,爱惜民力,这固然好。然而,如今已得拥立朝廷在此处,汉中不时将成天下人注目之地,主公,亦当有相当的威势,方能镇住这一方基业!”
这是阎圃再三斟酌的话语,并没有说出什么犯忌讳的直白话,却也把意思传递得清楚:你贾政既然要挟天子以令诸侯、以令天下,那么你还跟从前一样住那么个破落的郡守官衙,便不合地位,多少给人看轻了去……若是长此以往,只怕这一方土地之内的人,倒真个去尊崇天子,哪一日让天子夺回了实权,那可就真成了给他人做嫁衣裳了。
这个道理不难理解,毕竟贾政多少也了解一些历史掌故,当初刘邦草创汉朝,便也遇着类似的问题,萧何的解决方案,便是给他营造堂皇的宫室,又建立起百官的礼仪……而在此之前呢,刘邦和他的僚属就更多像一个草台班子,名为君臣,总是兄弟相称,酒喝高了就没上没下发酒疯……在那一切奠定之后,原本不理解为何要“铺张浪费”的刘邦,总算心悦诚服,对着萧何感叹道:“我今日才知道天子的尊贵是什么感觉!”
只不过,眼下的情况固然需要这样,贾政却又想多了一层,只是对着阎圃点了点头,心头却又有些另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