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主薄,那些捐纳官任期多久?”
捐纳官有名无实的官员,连官服都不用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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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穿,只在腰间的牙牌上写这么一笔,泥腿子见了拱手唱声“官老爷”便算完事。说白了就是听起来好听些,一任也仅仅三五年的时间,等任期到了,就得重新捐纳,要不然就得重新回到“员外老爷”这个行列。
但为啥还有好多人抢着去捐纳呢?因为捐纳官有个明文的好处,那就是免于一定的赋税,还有丁役,毕竟是多了个“官”字,正所谓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么。
另外还有一层隐藏的好处,那就是可以“登堂入室”,就和后世花大笔钱包装自己一样,有了名气你就可以挤进一定的圈子,若是你还有本事或者机遇,说不上就会一炮而红,红了,钱还会少吗?
这些捐纳官也是,有了这个身份就可以出入官员的府邸,虽然没人会正眼一看,但是走走关系,关照关照生意还是可以的,关系走多了,路子也就宽了,生意也就自然兴隆,捐官的钱也就成倍的赚了回来了,这买卖做的可是不亏。
孙主薄咳嗽一声道:“当时着急盖衙门,建县学,就开得是三年的期限。”
一群人只好作罢。
“三贯六的银钱,又是青黄不接的时候,他们哪来的钱!”一旁的刘县尉狠狠的拍着桌子喊道。
孙主薄翻翻白眼道:“您倒是体恤民力,这一千两的军费银子,你帮他们出吗?”
刘县尉哼一声,“收税是你的差事,我才不管,我只管莫激起民乱!”
中间的李县令一拍桌子恶狠狠道:“敢闹事的正好抓走当丁役,送到军前!”
这是要上硬刀子啦?他这官是不想做了么?
俩人齐齐的看他,李县令咳嗽一身,赶紧改口道:“我是说,敢杀官造反的人!”
切!老鬼头!
也不是第一次被这俩人瞧不起了,李县令也不在意,摊着手道:“那你俩倒是说怎么办?”
俩人一阵摇头。
这事棘手只好谈另外一件更棘手的事。
“咳,对了丁役的事征得怎么样了?”
刘县尉管征丁役的,只好叹口气道:“大狱里也没有多少人了,把街上的无赖汉算上,这缺口也还要差一半!”
李县令跟着叹口气:“实在不行,那就去村里征吧!”
“那怎么成!”一旁的孙主薄直接反对道:“这次丁役生死难料,一次还要征走几十号人,至少得征两三个村子才成,若是人安安全全回来还罢,万一回不来了,绝对会出大事!别忘了去年强征丁役修衙门,出了好几次乱子!”
“那你说怎么办?要不你去征!”西侧的刘县尉活学活用。
东北的孙主薄以牙还牙:“征丁役你的差事,我才不管,反正我要县里和村里好不容易修复的关系莫出了茬子!”
“停停停!”居中的李县令使劲的拍拍桌子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怎样才行!再有三天,这州里负责此事的押官就要来了!若是我们完不成差事,统统都要吃挂落。”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商议也如以往一样不欢而散。
回了县尉厅的刘县尉气鼓鼓的坐在案桌后面,手里端着茶水却喝不下去,说是请吃中午饭,抠门的李县令只上了一荤两素,所谓的荤菜翻个底朝天也只找到指甲盖大小的肉丁,还恬不知耻的说“国事紧迫,身为朝廷治下最低层的牧民官,当思节俭保国”云云。。。
听这话肚子里就是一阵反胃,大家都住在这衙门里,谁还不知道谁,一天天的就知道做样子!
“刘三郎!”侧头对着小屋里一阵喊。
刘三郎胳膊底下夹着书卷蔫蔫的走了出来。
刘县尉看着他就是一股子气,指着他骂道:“不就是做了两首诗嘲讽他贪得无厌么,至于成了这个样子!”
刘三郎闷闷不乐道:“他还让俺跟着民夫去州里呢!”
刘县尉怒道:“你又不是没去过州里,有什么可怕的!”
“叔父!”刘三郎一跺脚道:“那老儿记仇的狠,他绝对包藏祸心,侄儿觉得他肯定让俺押着差役送去前线。”
刘县尉一派桌子大声道:“那不是正好,当年我和你爹爹正是为大军押送草料,恰好遇到金兵斥候劫粮草,俺俩人就持着大刀一个看前一个顾后,十几个人的小队全被俺俩斩下马来,要不是你爹爹连个数都不会数,登记军功的时候怎么会少那么多,到最后才赏了个小都头当,当时要是把账算对了,到现在那官职怎么也比现在要高一级。”
刘县尉说着说着一时兴起,起身走到兵器架上抽出一把破口的朴刀就是一顿耍。
才舞了四十来招,“哎呦”一声,弃了朴刀一脸痛苦的蹲在地上。
一旁的刘三郎大惊,连忙跑过去,就见他原本有些红肿的右臂膀居然流出了血,凑近了一闻,还有股异味。
刘三郎撒腿就跑去门外,对着门口正在闲聊的几个捕快道:“快去喊周郎中来!”
俩捕快抱拳道声诺,拄着腰刀就跑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