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狗儿比较谦虚,宁死不受,后实在是“盛情难却”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了,在吴用的帮助下,从水井里战战兢兢爬上来的狗儿,再面对吴璘时,狮子大张口,本以为能给他制造些麻烦,结果忘记人家是堂堂一路安抚使,眉头都没皱一下,便笑嘻嘻让自己滚蛋。
“唉!不堪回首的记忆啊!”
骑在马上的狗儿,对着身下骡子狠狠的一马鞭,抽得它咴儿咴儿的乱叫,迈开蹄子就是一阵急跑。
才跑了两三百米,就看到前方一骑马汉子兴奋的跑了过来,大老远就喊道:“狗儿,我打问清楚了,他们说前方五百米处就是码头,过了午时就有船往西和州走!”
狗儿垂头丧气道:“晓得了庞大哥,你可问他船钱?”
说话的这个汉子,正是狗儿的狱友庞大郎,俩人住在监狱里两个多月早混的厮熟,这次逃离吴扒皮的魔爪时,讲义气的狗儿就把他给捞出来了,当然了,那几个哑巴手下也一块儿带出来了。
“问了,人家说既然是给大军办事儿的,船钱就随便给个三五十两!”
“三五十两!唉!”
狗儿一阵叹气,这可都是自己的钱啊!
“庞大哥,让几位哥哥加快速度,早点赶去码头咱们好吃饭,对了陆安哥哥怎么没回来?”
“陆安啊!再和卖炊饼的小娘子调情哩!”
庞大郎回一声便高声吆喝着赶马车的几个哑巴汉子快点走。
但是哑巴汉子像是木头人一样,呆呆的坐在车辕上,不吭声也不赶马车,气的庞大郎直接跑过去就是一人一鞭子,三辆马车才稍微加快了一点点速度。
看到这一幕的狗儿只好无力的摇摇头,心死了,活着就是一种累赘,要不是庞大郎不允许几个人自裁,狗儿的队伍早就解散了。
“小狗儿!你莫要生气,他们几个就是皮子欠抽,回头养几天自然就没事了!保证听话的很!”
瞅一眼搓着手,满脸通红的给自己解释的庞大郎,狗儿淡淡道:“放心吧庞大哥,他们几人,我好不容易才捞出来呢,不会舍了去的!”
庞大郎满脸笑容的拱拱手,又对着狗儿好奇道:“对了狗儿,你是怎么从吴大帅手里捞俺们出来的?”
“无他,花钱买的!”
“花钱?”庞大郎皱着眉头问道:“买俺们几个花了多少钱啊?有一百两吗?”
狗儿瞅着远处树枝上呱呱叫的黑乌鸦,悠悠的道:“一百个一百两!”
“一百个一百两?”
庞大郎默默一算,张着大嘴巴一脸不可置信的喊道:“狗儿,莫骗哥哥了,俺们几个哪里能值一万两!”
狗儿唉叹道:“不止你们俩,还有龙州那些民夫。”
“民夫?狗儿,他们又没蹲大牢,你买他们干嘛?”
“你不懂!”狗儿摇头道:“这是回家的代价!”
听说自己几个是东家花一万两银子买来的,原本有些死气沉沉的哑巴汉子,居然难得有了表情,虽然看不懂他们几个指手画脚的乱比划,但是看黑着脸的庞大郎,一人抽了他们几鞭子,还大骂着让他们努力给东家赚钱,莫要再寻死路,狗儿就明白了几分。
“诸位哥哥,遭此大难实属不公,但是人还活着就是万幸,只要大家同心协力,必然能活出个人样来!舌头没了你们还有双手,下面没了,但是你们还有这一腔热血,只要我们自己瞧的起自己,别人的眼光管他如何!”
“哥哥们,身体残了,我家里有好多孤儿,回头收俩养子这香火便能继上,但是心死了一切介休,想想造纸的蔡伦,镇压黄巢的杨复光将军,还有贤宦将军张承业,不说以前的,单单是能让我西军吴大帅退避三舍的监军使,那个不是威风凛凛,谁人不高看一眼!所以几位哥哥莫要再存死志,留此残身,等待时机早晚博个大丈夫的好名声!”
一番推心置腹,激情昂扬的演说,本以为会让几个人纳头便拜,结果是,鸦雀无声。
察觉到气氛尴尬的庞大郎,赶紧跑出来打圆场,“兄弟们,东家说只要他有一口吃的绝不会忘记我们!”
场面:……
“狗儿,咱们赶紧赶路吧,晚了恐怕会坐不上船。”
狗儿道:“好!”
俩人转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