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入宫几年了?”蓦地,太后轻声问道。
平静的亭子里,突然的声音吓得上官婉一惊,急忙笔直站好,小脸变得肃然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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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然道:“太后,婉儿自小进宫,已有十余年了。”
太后没有抬头,也没有责怪上官婉的走神,她一直将上官婉当做自家人看待,就跟自己孙女一样。
“那你想不想出宫,看看外面人间?”太后又问了一句。
上官婉不明白太后意思,以为太后要赶她走,扑通一声,跪倒在太后身侧,眼眸含雾,语带沙哑道:“太后,您这是要赶婉儿走吗?”
太后一怔,然后明白过来,苦笑一声,拿手中古籍敲了下后者小脑袋,轻斥道:“小丫头片子,整天想些什么,老太婆我是想让你出去炼炼心,改改你那毛躁性格。”
“啊!婉儿知错了。”
上官婉发窘,脸颊烫红,心情却莫名好了起来,随即疑惑问道:“太后,为什么要炼心?”
太后轻叹一声,解释道:“你性格毛躁,不懂人心,此次让你出去,也是一次难得历练机会,毕竟我这老婆子没几年好活了,可护不了你几年。”
说到后处,上官婉眼眸一红,泪花点点,紧紧握住太后苍老的手,直直摇头道:“不会的,太后您一定长命百岁的!”
太后轻声一笑,拍了拍后者手背,褶皱的容颜上没有丝毫不甘,道:“长命百岁?呵呵,普通人很少有活到百岁的,即便踏入修行之人,不入真境,百年便是尽头。”
话落,太后看向上官婉,郑重道:“去吧,你如果不知道去哪,可以跟淑华他们北上,记住,人间并不如皇宫安静。”
“太后,您的安全怎么办?”上官婉担忧道。
太后摆摆手,难得霸气道:“无妨,况且在这附近,还有‘他’在呢,别人近不了我身的。”
上官婉点点头,想起那个“他”,心中充满钦佩。
“太后,那婉儿便走了。”上官婉起身,向太后恭敬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太后看着上官婉离去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到,才重新拿起古籍。
……
京畿道和北河道之间,有一条大河阻隔南北,叫做流沙河。
河流湍急奔涌,淡黄泛红,潮流四溅中,如鬼哭狼吼。
苏尘一行人出了玉京城,便直奔北边,一路上五名侍卫轮流抬轿,健步如飞,一日便来至流沙河畔。
一行人速度是提升了,苏尘却累的够呛,他的体质本就虚弱,加上路上道路并不好走,此刻,再也坚持不住,瘫软在地。
“红竹姐,我实在走不动了,不行了,打死我都不走了。”苏尘气喘吁吁,斜靠在一株大树下,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道。
红竹还未开口,青色轿帘被掀开,露出阴贵妃温婉面容,她抬头看了看天,又看了看苏尘,朝着红竹道:“今晚便在河畔歇息一宿吧。”
红竹担忧道:“娘娘,此地在野外,夜晚恐不安全,不如过了河,进入城池歇息。”
“不可!”苏尘忙叫着,竭力阻止道。
红竹不解,以为苏尘是为了懒得走找借口,不过想到他的体质,也情有可原,可事关娘娘安危,她也不敢怠慢,即便此地依然在大周腹地。
阴贵妃倒是很平静,她可不认为苏尘仅仅只是走不动才阻止,眼前这小子机灵的很,便轻声问道:“苏尘,你有什么看法?”
苏尘恢复点力气,向前走了几步,看向前方茫茫河面,奔腾水流声哗哗作响,似猛兽咆哮,又如恶鬼凄鸣。
流沙河上,一座铁桥横贯两岸,远远望去,像一座彩虹架在天际,恢弘壮阔。
铁桥上,如婴臂般的铁链轻轻摇晃,厚厚的木板不知是什么材料,历经风霜依然不腐,层层铺就,直通彼岸深处。
苏尘心头没来由一震,像是被一头猛兽盯住一般,感觉非常不舒服。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娘娘,这流沙河危险吗?”
阴贵妃和红竹都没想到苏尘问这个问题,阴贵妃想了想,道:“这流沙河自古有之,已不知存在多少岁月,倒是没有听说有什么危险。”
一旁的红竹心思一动,想起某些传说,补充道:“传闻,这条河是冥河,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忘川河或是弱水河,无人知其深,流何处!”
“曾有一首诗曰‘八百流沙河,三千弱水深,鹅毛飘不起,芦花定底沉。’就是说,无论是谁,一旦跌入流沙河,将跌入河底,再也无法浮起。”
“更惊奇地是,那条铁索桥,也不知是谁建造,水火不侵,万年不朽,皇朝建立之初,它就已存在。”
嘶!
苏尘深吸一口气,感到一阵凛然,随后不解,这人间怎会有忘川河,那不是冥界才有的东西吗?
流沙河真的是传说中的那条河吗?
还有那座桥,难道就是奈何桥?
苏尘陷入回忆,却头痛欲裂,怎么也想不起来,他很无奈,记忆消失,就是这么操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