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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朝堂一片附议声辞,唯有田图一声哀叹。
且说这田图,原乃卫国人氏,腹有才华,奈何不入卫国国君蒋喻(字令起)之眼。郁郁不得志间,更卷入卫国武将兵谏之祸。八年前逃得越国投奔太子褚于门下任主簿,而后助其顺利登基称帝。五年前更助褚于将计就计,顺利夷灭越国名将文相定一族。一时间风光无两,权倾朝野。奈何褚于心思缜密,登基称帝后册封群臣,田图不过落得区区御使大夫一职。遂心有不甘,奈何托孤老臣刘群坐镇,唯有苟且待时。
而后五年间,每有仪事,凡当田图谏言,刘群必有阻拦反对。终感心愤难平,深知刘休复方乃自己仕途大碍。
此刻看罢朝堂众官,田图终感刘休复大势所望,遂心有不甘,冷笑道,“刘司徒又有何计破敌良策?”
刘群正坐殿前,抬眼笑罢,“凤陵、广阳二郡太守皆报城危。贼军来势凶猛,恐有万余人马。幸得韩、刘二位太守连日来拼死抵抗,至使贼寇久攻不下。听闻凤陵一群,城内一十三将皆战死,若陛下再不发兵,越国危矣啊!”
“嗯……”褚于点点头,但又摇摇头,“他们守城有功,朕自有论断。朕想听的是许公允与韩昱勾结一事!”
刘群道,“启奏陛下,据军中探子回报,早在韩昱发兵夺取两郡前,许奉就曾趁夜劫过营,结果中了韩昱埋伏。期间曾于韩昱有过谈话,内容虽不得而知,但他竟然得以率得残部安然归营。不但如此,就连他的那位挚友郭图,当夜也与许奉在营帐内密谈许久后,突然悄然离去不知所踪。没过几日,韩昱便敢不惧许公允二十万大军的压力,竟然趁机分兵夺取两郡。陛下不觉得蹊跷吗?”
“荒谬!”闻言听罢,田图当即斥责,“许公允现在手握越国几乎全部主力,如果他想造反,完全可以直接倒戈,何必落下把柄遭人猜忌呢!”
“田大人,何必这般激动?”刘群笑道,“素闻你与许奉颇有交情,怎么?莫不此事你也有份?”
“放屁!”田图此刻完全顾不上文人的修养,愤而于朝堂上指着泰然自若的刘群厉声大骂,“我虽为卫国人,但深受陛下隆恩才有今日实现抱负的机会!此等厚爱,我如何敢背弃!”
一番言论后,田图还觉得不够,索性彻底放飞,面红耳赤中慌忙补充道,“谁背弃陛下,谁死爹娘妻儿!”
殿内群臣闻言窃笑不已,朝堂一阵哄笑。
“够了!”
眼见朝堂哄笑,褚于斥喝打断,问于殿下刘群道,“现在当务之急,一是如何破敌,二是如何验证许奉是否存有叛逆之心!许奉领军征讨徐国南疆已有月余,如今一仗未打驻扎前线,朕还得每日调动全国粮草钱财与他。如若真与韩昱有所勾结,当即刻处之!”
刘群当即点头,拱手道,“陛下圣明!许奉素来狂傲,月前与朝堂上信誓旦旦地与陛下保证,三月即可灭南大营。陛下倾全国之力助他,他不仅未立寸功,反而令贼寇犯我疆土!着实可恶!想要验证许奉是否已于南营勾结,只需陛下即刻传令他分军回援两郡,如若他不肯,当即刻擒拿他回国问罪。如若他回援,且失败而归,亦当处之!”
听罢,褚于嘴角微翘扬起,“如果他当真勾结,两郡之地又当如何收服?”
刘群笑道,“陛下可派人请陈国相助,陈国与我越国一衣带水,唇亡齿寒。想必不会任由南营做大的!”
“甚得朕意!但,不知当差何人前往?”
“臣保举两人,许奉勇武,陛下可派中郎将张顺、张伯礼前往军中传旨!至于前往陈国的说客……”刘群突然斜眼望向侧身而立,面红耳赤的田图,道,“唯有田大夫可担当此大任!”
听闻刘群举荐自己出使陈国,田图深知此乃毒计。
虽说陈国与越国一衣带水,然陈国野心勃勃,早就有过江侵占,横扫天下的野心,巴不得南方各国都被搅乱的天翻地覆。如何肯无偿助越国解危?此番前去,如若说不动陈国发兵相助,归来势必会遭问责。如若不去,刘群已于殿上污蔑自己与南营勾结。此次当真进退两难……
正思忖间,突听得褚于已然下旨传令。
终,唯有叩首,领旨谢恩。
归于家中的田图,回忆起今日朝堂种种,不禁后背发凉。深感刘群有意欲杀自己,更对国君褚于的绵里藏刀尤为惊骇。
惶惶忐忑,坐立难安之际,遂差令下人打听许奉家中老幼境况,得知早于一周前已被褚于软禁。终倒吸凉气,瘫坐在椅子上惊骇的不知所措。
“陛下视我等皆为文相定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