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奠故人,何苦偷摸……”老者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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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你怎知我是在祭奠故人?”韩昱头未抬,眼未瞧,只是唇部似在呢喃发问。
“每年今日,你都会一个人远离尘嚣,寻得一处僻静来祭奠那位还活着的林家妹子……而来,五年有了吧?”老者扶仗轻笑,“这习惯,刚好是自你任这南营主帅开始。”
“活人又为何不能祭奠?”韩昱似答非答,双目呆滞中满是哀色。“如若等人死后,还有谁会记得你曾来过这世上……”
“所以……”老者接着道,“你这每年祭奠的,恐怕还有你自己吧?”
听罢,韩昱眼里似有了光彩,轻笑一句,“知我者,果当是仇非佛莫属。”
仇非佛闻言,却未得半点喜悦,依旧愁容满目,叹道,“我待韩孝之如知己,可韩孝之的心里却从未让任何人走进过……”
言罢,韩昱没有争辩,只是盯着火光呢喃自语道,“一个死人,又何须来的知己亲朋?”
“果然,自五年前你奉遗命接任南营主帅开始,你就把自己当作死人了!”
闻言,韩昱笑道,“五年前我曾问你,我这副残躯病体入南方的话,还能活多久。你告诉我执意入南方还能有十年寿命……但如今却才五年,我已每日开始气胀胸闷,浑身疼胀难挨,接连五日均咳血出淤……恐怕撑不了一年了!”
仇非佛苦叹,“孝之……你又何苦非要与这老天在赌命?只为那知遇之恩,临终前你那叩首承诺?”
韩昱眼见火星微弱,遂仰头抬面,靠着树背轻笑,“我这几日又都梦到先帝了……听他论阔天下,听他诉说那传说中的盛世繁华……”
“哎!”仇非佛双手拄仗,垂首哀叹,“我只是个大夫,虽能医世间百病,可唯独医治不了人心里的执念!”
韩昱摇头苦笑,“当初以为十年可定南方,现今南方局势远远超乎我所预料,而我这身体又……”说罢,笑着望向仇非佛,“我怕老天爷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你乃神医,想想办法帮我延续十年寿命!只要能在给我十年寿命!我只需要十年,必然可以平定南方!”
仇非佛闻言,面露惊骇,转头回望此刻目光坚毅的韩昱,道,“孝之!此乃逆天而违,你这根本是在用自己的命在赌!”
韩昱苍白的面颊终展露笑意,嘴角咧开,好似癫狂般仰天痴笑,“一个祭奠活人的死人,又何惧与天赌命?他待我知遇恩情,我便许他盛世繁华!”
“你可知道,一旦强行用药,透支的是你自己余下的寿命。如若逆天而违,就算助你撑到十年,你也得每日都在疾病疼痛中煎熬度日,加之南方潮湿闷热,你有想过自己会有多么的难挨?如果此刻罢手,与我速回北方,我每日助你调理,可保你活到古稀!”
“我如今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必须要加快南攻之策的速度!”韩昱苦笑摇头,冷眼道,“你可知道,我今日所祭奠的,还有山下越国那二十万将士们半月后的性命!我杀戮太多,只怕早已违背了天意,此刻的祭奠,求的不过是片刻的心安理得。至于我的功过毁誉,还是留待后人评述吧,起码此生未曾辜负过!”
山下火光已渐行退去,叫骂声也终于戛然而止。
仇非佛听言,直觉背脊冷汗,林间阴风阵阵,久久不愿直视韩昱,终点头应允。
韩昱终笑逐言开,缓缓起身却突感一阵晕眩。
“你那是气血虚弱了……”仇非佛头也不回,扶仗叹息,“若执意想要强行续命,切莫再度饮酒!切莫过度操劳军务!这两日内我会自备银针、药物。准备完毕后,自来找你……”
“谢谢!”韩昱笑着欲离身回营,突又想起什么,遂转身回首,笑道,“先帝曾说过‘生与斯,长与斯’。我这残躯病骨生前已愧负林家小姐,只待我死后,若她未嫁便将我的遗物交与她,告诉她……”韩昱仰头叹了口气,“就说我韩寄奴,从未忘记过她!奈何托身在这乱世,寄奴又有使命于身,可怜命不由己,此生已托他人,只求来生还能与她执手相约到白头。若她愿意,便与她死后同葬,也好照顾她生生世世!”
说罢,径直转身离去。
仇非佛怒声叱喝,“韩孝之!这些话你应该趁着自己还是个活人的时候,亲自告诉她!”
林间风声呼啸,寒意阵阵,仇非佛眼见韩昱人影远去,终垂首哀叹,“一份知遇,一句承诺,竟能让你不惜赌上自己性命也要完成么?韩孝之,难怪世人皆说你‘人鬼难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