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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徐军大败,李志死里逃生回到城中,自觉无言以对刘羽,拔剑便要自刎谢罪,却被左右拼死拦下。
跪地泣泪,缓缓爬到刘羽面前,顿时泪如雨下,痛哭流涕。
一众侍卫皆跪地为李志求命,堂上的刘羽却陷入了无尽的沉默,背着身子动也不动。
较之以往在深宫之中的纸上谈兵不同,这是刘羽有生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组织的大规模战役。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无论对兵法的领悟,亦或者对于战争的模拟演练,自己皆在宫中战无不胜。怎么到了真实的战场上,从前自己引以为傲的所有一切都变得如此不堪一击。
刘羽感觉自己在这一刻,所有往日尚存的那点自豪与骄傲,具被现实打得灰头土脸鼻青脸肿,毫无半点招架还手之力。
“秦皇汉武,曹魏徐武……”刘羽仰起头长叹一口气,“朕真就比他们差的如此之多吗?”
“胜败乃兵家尝试,”夏侯进拱手劝慰道,“陛下为一代英主,万不可因为今日一仗的失利而一蹶不振!”
“一代英主?”刘羽语调哀怨,摇头苦笑道,“朕此刻突然想知道,待朕归西以后,百官群臣们又会给朕冠上什么样的谥号——只希望不是什么恶谥才好……”
堂下众人听闻,无不大惊失色,急忙回道,“陛下年富力强、正当少年,万不可说如此不吉利的话!”
“朕问你们!”刘羽忽然转过身,看着堂下跪地众人,幽幽的问道,“朕与先帝想必,如何?”
众人先是一愣,旋即纷纷叩首山呼万岁。
刘羽对此却大为光火,强压着性子又问道,“马朕与韩孝之相比,究竟如何!”
众人听出了刘羽话语中的愤怒,悄悄面面相觑,竟无一个敢说一句话。
“朕自入这南方以来,常听人夸耀什么韩孝之用兵如神的故事。如今朕用他的战将却还是铩羽而归……”说到这里,刘羽面色凝重,语调也跟着有些哽咽,“朕这皇帝还不如一个不愿跪地当狗的奴才厉害吗!”
刘羽如此执着的要杀韩昱,究竟是不是跟韩昱不愿听话当狗有关。
对于这一点,欧阳寒等人不知道。但欧阳寒却明白一点,他跟刘羽都有着一个共同的目的——杀韩昱。
正因为这样,欧阳寒才鼓起勇气回道,“此战失利,罪责不在李将军、更不在于陛下!而是在于孟义那厮交战不利,如若他当时能够阵前斩了魏宁,我军必能大败贼军!”
刘羽听闻,低头思索了一番后,忽然喝令左右,“传旨下去:孟义出战不利,罪无可恕,将他重新收押看管!”
“陛下不可啊!”夏侯进冒死进言道,“如今敌军士气正盛,我军除了孟文千,还有何人能够挡住魏宁等人?”
“霸元此话未免有些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吧!”欧阳寒肿胀的脸冷冷笑道,“我大徐坐拥中原八州四十余郡,战将如云,谋士如雨!区区一个孟义何来什么举足轻重?”
夏侯进驳斥道,“大丈夫能屈能伸,如今正值危难,眼下唯有孟义一人可以!”
欧阳寒对此嗤之以鼻,不屑一顾,“霸元兄此话差异!孟义小儿无非是会些个棍棒拳脚把式,单论起来何敢比肩于三大营!”
“三大营?”夏侯进心头一颤,瞪大双眼不知所云。
刘羽见状,方才解释道,“朕前些日子已经飞鸽传令三大营前来救驾,不日内便可抵达!”
夏侯进皱眉思忖,越想越不对劲,遂小心试探问道,“如今敌寇气势正盛,远水如何救得了近渴啊!”
听闻,刘羽怒甩袖袍,勃然喝斥,“朕还需要尔等来教?”
“臣不敢!”夏侯进急忙跪地,却又道,“陛下若一意孤行,臣绝不能坐视不管!”
“哦?”
刘羽的怒火被他挑起,本来今天败得灰头土脸,正愁无处发泄。夏侯进却自讨没趣,撞上枪口,刘羽如何能够放过,咬着后槽牙冷冷问道,“那爱卿打算如何啊!”
夏侯进仓惶失声,面色惨淡,无以回答。
刘羽冷笑嗤之,“北大营已到瓜州,西大营兵过淝水、再过五日便可抵达,而东大营三日内必到瓜州!朕何所惧也?”
正商议间,一人自外突入,汗流满面,大叫道,“陛下若指望四大营,则犹如坐以待毙,万劫不复啊!”
众人大惊,视其人,乃南大营主簿谭礼。
刘羽不解问道,“四大营居心叵测、各怀鬼胎多年已是昭然若揭,陛下如此盲目轻信,必遭众将生出不臣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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