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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
虽然胡居仁这么说,但是丁樘不可能真的当真的。他总不会和他说说新自由主义、看不见的手,再掰扯掰扯社会主义的优越性吧?
于是整理了一下思路,丁樘道:“此事只看个人天性吧,若人有自律,自观心内天理;若不自律,自需大儒教诲。”
这避重就轻、模棱两可的答案却不能让胡居仁满意,胡居仁道:“那如何算作自律?我道我自律,那便真自律?心性之说,实在虚无缥缈。”
丁樘又思考了一会儿,才道:“老师常说,人性本存天理,茍全体不亏,则大用不乏。只是学生却认为,人生来无善无恶才是。”
“无善无恶?”胡居仁倒也没有一下子将之打倒,反而饶有兴致地道:“若人无善恶,那为何会行善作恶?”
丁樘笑道:“这是因为受了外物的感染,无论善恶皆是后天所习。人在襁褓,怎知孰善孰恶?但在接触外物时,总是会牵动心内思绪,此时,才有善恶之说,亦有了行善作恶。”
“这么说,善恶皆非人之本性,只是做出的事情有善恶,人无善恶?”
“也不是这般理解,人经过学习,固知何事是善、何事是恶,这时便会有选择的去做善恶之事,为善除恶。”
胡居仁这时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半晌才问出一句:“那何事是善,何事是恶岂不还由人定,此定从天理乎?从人性乎?”
“从格物。”
“格物?”胡居仁此问,并非是不知道何为“格物”,恰恰相反,身为大儒,他有何能不知“格物”正是是三纲八目中“八目”之基石,是儒学中研究物理的总重要的方法论。
只是“格物”一条具体释义却早已失传,先贤大儒虽多有注解,却五花八门,比如程颐认为“格犹穷也,物犹理也,犹曰穷其理而已也。若曰穷其理云尔。穷理然后足以致知,不穷则不能致也。朱熹认为“所谓致知在格物者,言欲致吾之知,在即物而穷其理也。”
但是汉儒郑玄却将“格”注为“至”、唐儒孔颖达将“格”注解为“来”,意思是心恶则招恶事,心善则招善事。显然与理学不同。
非只这些,司马光将“格”注解为“抵御”,意思是抵制外物对自身的影响。还有的将“格”解释为“穷究”之意,意为探究事物的道理纠正人的行为,。
总之,除非孔老夫子重生,来统一观点,否则整个儒门还要继续争论下去。甚至可能就连孔子下场,也会被喷的满脸唾沫爬回棺材里去……
这个儒门未解之谜,出自丁樘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口中,怎么看怎么诡异。
是故胡居仁有此反问。
但是丁樘却又有自己的理解,无论汉唐,还是两宋,儒学家都在穷追“格物致知”四字本身。格物,必定是为了致知。至于致的什么知?那必定是儒门的道理,天理尔。
果真如此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