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深的呼了口气,唇抿做一线,方轻启红唇,略有些认命道“如若是为了大昭国的朝堂,殿下大可放心,陌之不过草民,如何能搅动得了朝政?殿下未眠太看得起陌之了。”
这话似乎方才如他心意,只见他那冰寒捉摸不透的脸上笑意又攀爬上来,略有所思看着他“你或不能,但你老师却可以。”
“臣客先生?”似水扬了扬眉角,明知故问道。
“自然。”
似水笑了,原来深更半夜来打的是这个主意,说话间的讽意更重了“那您当去找他才是,殿下,我虽机缘巧合得他青眼,能拜他为师,但您当知道,我可没那个能耐能置喙老师的决定才是。”
那人却未应她,只是忽然没头没脑的突来了一句,那双瞳在这夜间似乎诡谲的很,似水似是看到那眸子发了亮,但真奇怪。“你的身上,有些东西……”
话说一半,却足以掷地有声,生生的让似水心停了半晌。
略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似水的心登时咯噔一下,心中竟然惴惴,好半晌都没反应过来,面上却是丝毫不显,只嘴角呆着讥讽“呵~怎么?殿下修成了神棍?”
怕是无人知道,那讥讽里头带着三分颤意。
他仍旧是似猎物一样盯着她,像是在那十架书斋中一般“你知道吾不是这个意思?”
那人就站在微微烛光中,面容被这四下的漆黑掩的看不清晰,唯独那双眼睛却一直诡秘的亮澄,他盯着她,带着似笑非笑,却也不再说话。
澡盆里的水已经凉透,即使如此,她仍旧死死的掩在水下,不露半分,身体极其机紧的蜷抱着自己,那冰凉的水几乎像是钻进了她的皮肤里,渗透到她的毛孔里,直沁冷的她只想打寒战,这是头一回,她微有些心慌不知所措。
她,或许小瞧了他,这个东唐国的质子。
既然无法遮掩,那便要了他命,永绝后患!似水再经过短暂的沉定后再亮起的眸子里,带着无法忽视的杀意。
他自然是看出了杀机,倒是没有半分慌张,竟是觉得那人似乎嗜血的更加兴奋了,他笑意更甚了,只见他缓缓走到窗边,打开那窗,忽的便是一道凉风吹了进来,夜间的风,格外的透人,吹到似水身上,冷不防又是一个冷惊。
“不着急,我等的了几日,你且慢慢的想。“说着不待似水反应,便见他闪身从窗边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