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很糊涂……所以……所以需要有人辅佐,你们……你们几个……都来,都近一些,朕……太倦了,太倦了……”
方继藩和诸臣都扑至塌下,方继藩跪下,这一次跪的心悦臣服。
弘治皇帝道“他若做了错事,你们不要苛责他,你们……都是朕的肱骨,刘卿家,刘卿家,还有你们,你们许多人,都有儿子,自然……自然……明白朕的感受……朕只此一子,将他看的,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朕多年以来……多年以来……”
众人眼眶都红了。
那帘幕之后,女眷的哭声更是惨然。
方继藩听的难受,却见朱厚照已是泣不成声,竟是直接崩溃了。
卧槽……都到了这个时候,太子……太子殿下,你大爷,赶紧说割腰子的事啊,再不割,就迟了。
可朱厚照显然已经忘了,或是情绪已经崩溃,根本无暇多想。
方继藩万万料不到,局面会至此。
他让太子来担当主治,是因为他很清楚,割腰子的事,作为臣子,方继藩不能提,这么大的事,只能让太子提出来,而后,要说服张皇后。
自己一个外臣,若说割皇帝的腰子,这不是找死吗?
因而,在他的计划之中,这事儿,是太子该做的事。
而自己……至始至终,只能作为辅助,嗯,很勉为其难的那种。
可太子这家伙,平时大大咧咧,天天牛逼吹得震天响,嗷嗷叫的还说要去关外杀鞑靼人,可你大爷的,这个时候,你居然崩溃了。
方继藩开始冷汗淋漓。
此时还听弘治皇帝不断的试图想要张口,或许是因为腹部的疼痛更加剧烈的缘故,脸更加苍白。
朱厚照滔滔大哭,上气不接下气。
其余人统统低泣起来。
没有时间了。
拖延一刻,可能都多一分的危险。
方继藩狠狠的拽了一下朱厚照的后摆。
朱厚照依旧没反应。
方继藩脸也白了,眼睛发红,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悲壮之感“这肠瘫,未必不能治!”
他大吼了一声。
一下子……寝殿里安静了下来。
这家伙,真是石破天惊。
刘健等人注视着方继藩。
一个个惊骇莫名。
在此的御医们一个个下巴要掉下来。
帘子掀开了,露出了三双眼睛,老的,熟了的,还有脆生生的三双眸子,骇然的看着方继藩。
宦官们把头埋得更低。
朱厚照突然也不哭了。
是啊……
肠瘫能治啊。
那本宫哭个啥?
他恍然大悟,方才却不知怎么回事,居然……彻底情绪失控了。
“方继藩,你说什么?”
太皇太后的声音。
按理,作为女眷,是不该露面的,可都到了这个时候,谁顾这些?
方继藩瞥了满面涕泪却是蒙圈看着自己的朱厚照,恨不得直接给他一个耳光。
你大爷,还想让你来顶缸的,结果还是我方继藩。
你看,太皇太后都直接说方继藩你说什么,这是指了名了,出了事,你等着看我方继藩笑着上断头台吧。
方继藩深吸一口气“还是让太子殿下,来解释一下。”
“我……我……孙臣……孙臣……”
太皇太后板着脸,凝视着方继藩“不,方卿家来说罢,你方才说,肠瘫……能治?”
果然……谁先开口,肯定没有好结果啊。
方继藩咬咬牙“能,臣既然开了这个口,就做好了死无葬身之地的准备,所以,臣敢断言,能治!”
呼……
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太皇太后依旧凝视着方继藩,似乎在思索,又或者,是在探索方继藩的脸上,是否有开玩笑的嫌疑。
良久,她一字一句道“怎么治?”
“……”
这才是最可怕的问题啊。
若是下药,一切都好说。
可是开膛破肚,要知道,古人最在乎身体的完整的,毕竟人死之后,还有下辈子,若是人死了,身上少了那么点儿东西,难免会有遗憾。
所以……
没法儿说。
朱厚照却道“这是肠瘫,要治,就必须将父皇的腰子摘下来,摘下来之后,就可以痊愈了。”
当然……
朱厚照这时肯说,令方继藩心里舒服了一些。
把腰子摘下来……
此时……又是无数人倒吸凉气的声音,说的……好轻巧啊,我摘你的腰子好不好?
………………
第五章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