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这个价格虽然稍高一点,但似乎已使鹿凌山很满意,他一口就答应了下来,接着钱掌柜又拿出了几样同样是极其贵重的珍件,但比之先前的两件,就未免有一点差距,因此也并没引起鹿凌山的欲望。
众人慢慢转到西首的架子前,钱掌柜突然从顶上的那层小心翼翼的捧下一个晶莹茶碗,我漫不经心看了一眼,心头陡地一震,目光就再也移动不开了。
器大规整的碗口像四瓣海棠般的分开,那彷佛翡玉的碗身晶莹润澈,呈现出“千峰翠色”的色调,叫人一看就忍不住要上前抚摸。这分明就是青瓷。
“类玉、类冰瓷青而茶色绿。”默默叨念着茶经上的记载,眼前纯正的釉色使我心中不由得一阵悸动:“爹若看到它,定要欢喜得不得了了。”“这青瓷碗虽然精美。
但却怎么看也只是一件寻常的古物罢了。”听到鹿凌山这番无知的话儿,我心中没来由的一喜:“这可是我表现一番的好机会了!”看着他慢慢的把瓷碗递回给钱掌柜。
而钱掌柜眼中隐隐露出的不屑之色,我就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忙上前拿过那碗,又看了一阵,淡淡的问道:“十万两,如何?”
我这低微的话语立即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龙琳儿在内的众人一下子都惊讶无比的望向了我。
“这、这位公子,你认认得它?”钱掌柜脸上首次露出凝重,与此同时,他注视着我的眼神中也混杂了惊讶、赞叹、不解和难以置信等种种神情。看见他眼中闪射的精光,我心中突地一动:“他也懂武?”
疑问一闪而过,我很快的按捺下它,微笑道:“‘九秋风露越窑开,夺得千峰翠色来。’陆龟蒙的秘色越器中说的,该就是它吧!”钱掌柜再次动容了。
他恭敬道:“原来公子是大行家,真是失敬了,公子,您当真确定这就是秘色瓷么?”“秘色瓷?”鹿凌山也动容了。他大吃一惊的望着我,手指微颤的指着那瓷碗道:“郭郭兄,你你说这是秘色瓷?”鹿凌山的作为正好更显示出了我的高深莫测,此时无声胜有声。我藉着这个安静的氛围,环顾了一下期盼的望着我、而都默不作声的众人。
然后又深深的望了也正好奇的瞧着我的龙琳儿一眼,这才故作胸有成竹状,对着钱掌柜点了点头。
钱掌柜呆了一呆,突然高兴的跳了起来,兴奋无比的说道:“郭公子,您您先在这里稍侯片刻,我去去就来,您可千万别走开。”
当我还在莫名奇妙的时候,他已经欢天喜地的走出了地下室,彷佛也不担心我们几人会对他这满室的宝物不轨似的。“郭郭大哥,这秘色瓷是什么宝物啊?”司马燕望着我手中的瓷碗,好奇的问道。
“这秘色瓷啊。可是千金难求的宝物。”我还没有说话,鹿凌山已经兴奋得抢着说了:“这秘色瓷是青瓷中的一种,出自越窑。
因为唐时越窑出青瓷甲冠天下,因此其中的珍品,也就是我们称作秘色瓷的这些瓷器就被前唐皇家规定只能进贡御用,寻常人就连看看都不敢想。
历经了前唐的几代皇帝后,渐渐的这些秘色瓷的造法就只有皇帝一人知道,就连制造的工匠也不能知全了。”顿了一顿,鹿凌山继续道:“前唐灭国后,制造秘色瓷的绝技也从此失传。
后来到了宋时,那真宗皇帝曾想要重制秘色瓷,谁知却也没能做成,因此当今世上存下来的秘色瓷,只怕只有那么三数件而已,当然也就成了无价之宝了。”
“竟然没人见过,那郭大哥又是如何知道这就是那什么秘色瓷?”司马燕又娇憨的问我。我微微一笑,说道:“不瞒你们说,这秘色瓷我倒是见过一回的。”
看了一眼面露惊容的鹿凌山,我又接着道:“我爹一向喜爱古玩,所以自小便常对我说起这一行当的事儿,不知不觉的我就知道的多了,也生出了兴趣。这些年来,我已读遍了史书野记中关于秘色瓷的记载,加上我爹前些年才从天竺一名僧人处购得一只稀世的翠莹高颈壶,因此我自然就认得出来了。”
“原来是这样。”鹿凌山眼中顿时射出既羡慕又崇敬的目光,嘴里连连说道:“改日定要好好向郭兄请教才行,一定要请教。”
从他的话中,我知道今天的作为已经完全使我得到了他这古玩迷的尊重,怎么说我在鉴赏这一面比他高明已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了“郭大哥,你真的好厉害啊!”司马燕也在一旁情不自禁的称赞道。
但是这话才刚说完,她似乎想起这样当众称赞一名年轻男子似乎有些不妥,脸上一红,顿时抿嘴躲到一旁去了,不时脸含娇羞的望我几眼。司马燕的举动自然躲不过我耳目,但是我最留意的其实却是龙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