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妇人,好个娇美妇人,真是越看越美。”单是她那身嫩白细致的皮肉儿就能让人看出了吹弹得破的感觉,再看脸蛋儿上的五官,春风拂柳般生在恰到好处的地儿上,加上诱人的小嘴儿旁的一颗风流痣。
顿时让人一品再品出成熟妇人的韵味来。淡黄花色的衣裙宽松的覆在她身子上,虽然微微显出一些妇人才有的臃肿,但是看在我的眼里,从她动作时衣饰上的每一个微动我却很清楚的知道,她的身子只怕比较寻常的年轻女子更纤腻。
也不知道她为何要这般隐藏自己的一副好身段,这倒是让我心中有了一丝好奇。“嬷嬷过虑了,今日我并没想着要在怀春楼里闹事那人对我兄弟说过,要在这儿候个三、四天的,劳烦嬷嬷把那人请出来,我们就见个面儿罢了。”
轻轻的一顿,我又不依不饶的说了一句。那嬷嬷大概原本已准备好了说辞,但感受到我投过去的那闪亮得有如明星一般的目光,嘴上先是一动,终于说不出话儿来,想了好一阵才道:“那公子要找的是哪位爷儿?”
“这倒让她捉着个好藉口了。”我转头看了看左卿怜,见她眼中微现出的茫然,我的脑子也极快的转动起来:“她哪会知道人家姓名?
只怕过些天就连人家的相貌也会不记得了既然不知道那人姓名,这妇人大可藉此推脱,轻轻巧巧的就可撇得干净了。”
“郭大哥,他们都知道是谁,那小厮还记得我哩!”自从刚才我出声打断了左卿怜的话之后,她就一直唬着脸看我。
这时大约是终于听明白了我是在为她出头,嘴里竟亲热的叫唤着我“大哥”为我解围了“哎,这位公子奴看着面生得紧,公子当真来过我们怀春楼吗?”
难得让那嬷嬷有了藉口,她当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一句话分成两段说出来,前半句清清楚楚的点明了没见过左卿怜的意思,后半句却分明是对那龟奴问的,那龟奴闻言当然明白话里头的意思,因此连忙答道:“小的倒是对公子有些印象,好像是十天前还打赏过小的十两银子了。”
“十天前?什么十天前?你胡说。不过是前晚的事儿,怎么会不记得?”那龟奴的话儿才出口,左卿怜立即叫嚷起来。也不顾刻意压低声线,顿时整个空荡荡的楼面都充满她清脆的话音。
“难道真是应了那句“胸大没脑,脑大生草”的话儿了?”我虽然暗骂着她傻,可是那夜在风雨楼中,她不动声色就把灯盏和尚的眼睛打掉的事儿,却无论如何在心中挥散不去。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这样吧,嬷嬷你就代我通传一声,那人若说不见,我们掉头就走,也不来为难,如何?”
眼见这样闹也不是办法,我当下默运起天魔心决,说话时脸上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派不可抗拒的威严来。
那嬷嬷和龟奴望向我的眼神一窒,从他们的眼里我看到的是心中的动摇,就这么短短一瞬过后,那嬷嬷对那龟奴吩咐了一句:“钱六,你去问问吧!要小心伺候!”我微笑着谢了一声,又重新坐回了刚才位置上。
只是眼光依然留在了那嬷嬷的身上,那嬷嬷似乎也对我生出了好奇,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我,好像想要将我整个儿看个透彻,一时间我与她倒有些“眉目传情”得肆无忌惮了。
左卿怜看到我的眼光,似是有些不悦,身子微微横移,恰好挡在了我的视线前,嘴里掩饰道:“郭大哥,一阵那人若是不肯下来,难道我们真的就这么算了不成?”
这小妮子嫉妒的心思我心里明明白白,却也不好点破,就淡淡的答了一句:“那人只要在楼里,就一定会下来见你。”
左卿怜见我脸上冷淡,不悦的应了一声,迳自寻了个座儿坐了下来,虽然只是看了一眼,但左卿怜那副赌着气的神情我却看得一清二楚。像她这样喜玩爱闹的女子,我如果处处呵护着她,只怕不到两日她大概就会如对那几位仁兄般对我了。
别的不用说,可欲擒故纵的手段我却是最通晓的,因此也就不去搭理她了,那一边的几位仁兄见我不说话,大概是正中下怀,因此都围到左卿怜身旁,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起话儿来。
这样过得一阵,突闻一把粗重的嗓门从里间传了出来:“要来也不寻个好时候,存心吵着老子睡觉是不?”
语冲韵少,音浑调重,话儿说得虽不如江南的莺歌燕语好听,也不如京片子的字正腔圆舒服。
但语声却自有一番磊落豪爽的男儿气概。我闻声一震,只从话语中透出的这份不下于我的内力修为,我就知道正主儿终于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