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婚的婚约啊?”“什么?”我惊诧莫明的失声叫道,背上的冷汗随即渗了出来。
让我竟感到有些凉飕飕的。“爹啊爹,我你这分明不是靠害么?”指腹为婚,我实在不知爹他当初怎么会作出这般荒唐的事儿来,以我们郭家的家势,以我郭芾的相貌才学,试问什么样的女子娶不到?
如今横路杀出个若是美貌女子也就罢了,只怕却真是个程咬金,那我日后的可就真的毁在这一场上了。
心中烦乱归烦乱,我忙轻咳了几声以掩饰我的失态,随即又偷偷打量了一下杨凤山的长相,那背上的冷汗不禁冒得愈加厉害起来。
“贤侄啊,我原本还在担心着这门亲事,只是今日见了你之后,我的这份心病也算是了了,好啊,好!”我闻言暗自苦苦一笑,只是看着杨凤山那老怀大慰的得意神情,却又实在不知该说什么,想了好一阵后,我终于忍不住试探着问道:“不不知小姐今年贵庚了?”
这种唐突的话儿本不该在这种时候问出来,只不过心中已经有些慌乱,便也顾不得这许多。杨凤山听了也不以为忤,和声说道:“我若记得不错,贤侄该是康熙二年正月的生人,你那琇莹妹子比你小三个月。”
“琇莹?好名儿!正所谓‘充耳琇莹,会弁如星’,只盼她真个是人如其名,好似宝石一般俊美才好。”
听到对方的名儿,我的心中终于略感舒坦,这时候的心境,就正好像是在那赌坊中赌买大小的赌徒,忐忑不安的等待着庄家揭开盅来。
“这样吧,贤侄就在这儿吃过午饭再走,也好让你伯母见见你。”话儿说到这个地步,我也没有了推搪的由头,便索性爽快的点了点头应允下来,那杨凤山见我答应,立即招来下人吩咐几句,又让我在大厅中稍候片刻,便径自走进内堂去了。
我百无聊赖的打量着大厅中的事物,无意看到墙上的一副画儿,不由走近细观,待看清了那画中的题字时,心中当即一突。
只见那画儿上的题诗是:“花花草草靡靡菲菲,暗有香波驾风涌动。朝朝月月迟迟暮暮,难忘情义两相扶持。”而署名则是:“麟洲题赠吾弟凤山。”琢磨着“麟洲”
二字,我心知当今朝中炙手可热的礼部尚书兼翰林弘正院大学士正是表字麟洲,不知眼前的“麟洲”是不是就是那一位一手平定了西北的大将军马佳氏图海公呢?
心中正自隐隐约约想起什么,却听见身后一人说道:“公子爷,您请喝茶。”“喝茶?”我转身朝那说话之人望去。
却见形影窈窕,一个身着紫花衣裙的小婢为我端来了一杯热茶。见那小婢笑吟吟的望着我,我自然不会以为这是杨府待客之道的殷勤,因为我先前的那杯茶水如今还热得发烫,怎么会那么快又为我换过?虽然心知事儿有些蹊跷,但是难为人家将杯子端到了近前,我也只好露出一个亲和的笑容谢道:“有劳姑娘了。”
有意无意中,那小婢似是小心翼翼的从头到尾打量了我几眼,待看清楚后,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又道:“这幅画儿是我家老爷平日最喜欢的东西,我见公子专心看了许久,不肖说,公子定是读书人吧?”
“竟有这般放肆的婢子?”眼见这个小婢的古怪,我不禁又细细打量了她一眼,却见她五官长相均属姣美,偏生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伶俐非常,一看就是位极难纠缠的主儿。
心中一边思索着她的目的,我一边笑道:“不敢不敢,也不怕姑娘笑话,对于丹青小生只是略知一二而已。”“呀,公子谦虚了,我一见公子模样,就知道你是不折不扣的读书人。”
侧着小脑袋略一思索,她又道:“公子可有功名在身?”哪有这样的婢子,竟然毫不客气的问起客人的来历功名,真让我有些哭笑不得,思绪转动下我也起了促狭心思,便默运天魔心诀使得脸上气态涣然一变。
顿时神采飞扬的对那小婢道:“功名二字不敢当,小生不过是一区区秀才而已。”那小婢的目光原本就专注一心的放在我的身上。
这时感觉到我脸上气态的变幻,顿时看得呆住,久久不能将目光从我身上转开。清楚的听见她“砰砰”作响的心跳声,我又微笑着故意调侃道:“姑娘,姑娘,你怎么了?这般看着小生,莫不是我身上有什么不妥?”
那小婢脸上一红,回过神来后却也不敢看我,只是手足无措的低下头去,蚊嚅般丢下一句不知所云的“谢过公子了”便飞一般的急急出了大厅。
我得意的笑了一笑,也不以为意,我的天魔心诀就连那幽宗玄家的龙琳儿也不能抵挡,试想这一小小的婢女还不要为此纠缠终身?
怕只怕是自己刚才做得过了些。好一阵过去,那杨凤山终于又从内里行出,与他一道的还有一位面相富态的妇人,料想那便是他先前所说的“世伯母”了“小侄拜见杨伯母。”
因为初次见面,作为小辈的我总不免该磕上三个头,因此不等杨凤山说话,我倒是知机的先一步跪拜了下去,那妇人笑着将我扶起身来。
然后又仔仔细细、左左右右、上上下下的将我整个儿看了个完全,才似是极为满意的说道:“你看这后生,都长这么大了哎呀,好些年了,你娘近来可好啊?”
我被那妇人亲热的拉着手相邻坐下,见她问起了我娘,便大方的应了一句托福。那妇人闻言后又问了些家常,一双眼睛对我左看右看似乎就没个够,还拉着我的手一个劲儿的搓着,常听人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我这时也终于明白到了其中的意思。
“炫榆,你要结识朋友世伯可不反对,可江宁的地面儿上龙蛇混杂,你自己也需小心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