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息一声不再多问,起身踱步到右侧整齐排列的实验笼子前。
那里面的老鼠皮毛正如苍溪所描述的那般完全脱落了,裸露着光秃秃丑陋皮肤的它正隔着透明的玻璃笼冲她龇牙咧嘴,用感染后泛红的门牙威胁,仿佛恨不得撕裂她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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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她的喉咙。她以指尖隔着那层玻璃逗弄老鼠,看着它凶神恶煞却毫无办法地隔着玻璃叫嚣。又听苍溪在身后又无所谓似的笑开了“不过都是过去的事了,后来他们意识到我是对的,但那个时候已经晚了。”
她不自觉努力想象着他当时的处境与心情,而后漫不经心地扣着玻璃笼壁说道“其实你大可以尝试离开这里到另一个城市去,那里说不定会有幸存者。”
在她的观念之中,如果真如苍溪所说那般,这个城市也就没有什么呆下去的必要了。
苍溪摇头“我不想离开这里。实不相瞒,两年来我的研究已经有了一点成果,现在离开就功亏一篑了。”
“即便你要在这里忍受孤独,也不去寻找希望?”她有些不解,他想救他们,那群因为他说了实话而伤害过他的人。
“希望?”苍溪愣了愣,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般。继而又将目光投到她正在逗玩的那只感染老鼠身上,半晌后才缓慢说道“我不确定你说的是哪一种希望,但与我而言我的希望在这里。我曾尝试过与外界联系但从未得到回应,还曾一度觉得这个世界上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出于这种心理我开始研制那种毫无希望可言的疫苗,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定了定神,又露出那种落寞的笑来“见到你我才明白,或许外面确实还有幸存者,他们或许和你我一样孤独。我若丢下这里去寻找他们,即便找到了又能怎么样?孤独与孤独相遇会变成更为悲观的感慨和抱怨,我暂时还不想要那种情绪。如果我有幸真的能找到这种治疗性疫苗把被感染者变回和我们一样的人,那样的世界才算是真的找到了希望。”
他真幼稚到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就为了一群毫不相干且愚蠢的人?
江宁正欲开口劝慰他放弃,却忽听得门外哐一声巨响,似是门外钢板给什么东西猛烈撞击导致的。苍溪忙抢至地下室门边,按下门后一枚毫不起眼的红色按钮。只听门外轰隆隆一阵炸裂声响,江宁想起苍溪曾说过在门外院落内埋设过炸药。此刻外头必定已成一片火海,到了明天必定如她初到这里所见那般满目疮痍。
她忽然明白过来,那时的不被信任与这两年的孤独于他而言是多么沉重的打击,现在他终于见到了另一个活人,他所想的不是终于得到了陪伴,而是终于可以解脱了。
“它们知道我们在这里就会一直攻击,一定是晚些带你回来的时候被它们跟踪了。”苍溪拽过一架椅子抵住门板回身向她说道,神情却并未看出多少慌乱来。他指向地下室某个墙角,又将一个数据储存卡般的东西塞到她手里补充道“那里有一个夹层可以藏人,不过只能一个人进去。你拿着这东西,趁它们来之前躲进去。”
大门坍塌声传入地下室,苍溪忙将她拽至那所谓的夹层暗门间不顾她反映将她塞进去。就在他临离开时,她忽地抓住他手腕抬眸看着他,那一刻间她目光恢复了江宁该有的了然平静神色。
“你是故意的对吗?”她问。
苍溪愣了愣,而后欣慰般笑了。
地下室门板传来撞击声,眼瞧着那虽然被加固过却依旧难以抵挡感染者怪力的门板快要被撞变形,江宁忽地起身自试验台上取下纸笔快速写下一句话握在手心里,苍溪以为是要给他的却见她并未做出递过来的动作。
轰隆一声,地下室的门锁应声被撞坏。一只腐烂的胳膊自那被椅子卡住的门缝间伸进来。苍溪来不及再想什么纸条的问题,忙又将江宁按回那扇小门内。
江宁窝身在那狭窄黑暗的空间里,听见那地下室门板轰然倒下和实验老鼠们骤然炸响的吵杂。
苍溪在笑,那是一种她从未听见过的,如释负重的大笑。
她握着手中的纸条和储存卡,随着门外愈发激烈的嘶嚎声盖过苍溪的惨叫越捏越紧。她能理解苍溪这么做的原因,也能理解其中的动机,只是不能体会到他的感情。但她不介意将这当作他两年长久孤独之后发泄出来的,要命的任性。
这是这个世界中的一场接力赛,她愿意帮着苍溪完成。
只是她心底又升起那种她并不熟悉也不喜欢的异样感触,在意识逐渐模糊跌入沉睡的黑暗之前,她听见门外终于只剩下了感染者的嘶嚎与老鼠的嘈杂声。
她闭上眼睛用力攥着手心里的纸条,在意识终于即将沉浮于跳跃机之前回想起纸条上留给这个身体原本拥有者的话。
‘带着储存卡去别的城市,它能拯救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