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宦官定是去通风报信。
等不及禾悠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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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司秦一边惊叹姜玲珑仅凭只言片语,短时间内就理清大概且大胆决断,一边见她看到王上恢复却仍追问病症,猜想是有别的隐情。
“峥儿。你听好。你才是这谷悍的一国之君。即便尚且年幼,说出来的话都是万臣莫敢不从的。若是路上有人拦你,你就说要随我去洛河,亲临视察一阵子。态度务必坚决。”她一股脑说完,又觉不妥,问他,“你愿意和我一起吗?”
司峥想了想,点了点头。
“爹,”姜玲珑朝着司秦脱口而出,“门口暗卫是谁的人?”
“啊,”他也是一愣,顾不得欢喜,先答,“是你三哥从铁骑队调去的。可以放心。宫中铁骑还有百来号人,均可听任调遣。”
“不用,宫里要留着自己人以防兵变。”她带着司峥起身,就往殿门那儿走,“咱们先回府里,让暗卫也跟着,无论如何也要让禾悠然先为他号诊。”
她刚说完,殿外就响起通传,殿门被人从外打开。殿门外人影婀娜,逆光而来,直到踏入殿内才看清这人一身华服美玉,柳眉凤眼,雍容不迫。
“哟,峥儿才刚又腹痛,这是想去哪儿贪玩呀。”
想也知道,暗卫唯一守不住的,就只有谷悍的当朝太后了。
姜玲珑心下叹气,还是晚了一步,遂将司峥护在身后,同司秦一道向来人行礼。
“太后金安。”司秦这豁朗的声音一下扫去殿内古怪的不适,“王上今儿刚封了小女城邑,这不说着,要去洛河一同瞧瞧呢。”
那太后看起来不过三十来岁,见到姜玲珑问安也不做声,上下打量了一遍,挑了挑眉,再回司秦,“摄政王当真不把王上龙体当一回事。我儿才刚刚发病,哀家就听说你这韶华郡主不但喝止了伺候的宫人,罚了人板子,还私自将王上带走。怎么,哀家要是晚来一步,你们将王上关在殿里,是想造反不成?”
“太后言重。”司秦憨憨笑了几声,却是反问,“老夫若是想造反,还需要伺机劫持王上不成?”
“你!”那女子缓了气,并不受司秦所激,见动不了摄政王,便转而面向姜玲珑身后的司峥,“峥儿,你说,一国之君,岂可顽劣成性,整日寻机出宫?你好好说给母后听。可是有人故意引诱?母后替你做主。”
司峥被点了名,只得从姜玲珑裙后出来,向太后行礼,可嘴上却始终没有回应。
“怎么不回话?你这孩子,若是撒谎,母后可是要执家法了。”她最后几个字说得斩钉截铁。
司峥果然肩头一抖,更是不做声了。
“你说话!”她的耐心向来有限。
“弟媳你这么凶做什么嘛。”司秦伸手在她身前一拦,像是在处理普通人家的家庭矛盾一般,“依依从前舍身救我王兄的时候倒没见你这么积极,如今跟个稚子讲话怎么还摆起架子来了。”司秦笑眯眯地又回到司峥身边,柔声问他,“王上,您属意如何?”
这下司峥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抓着姜玲珑裙角就朝那太后抬头回道,“母后说的对,本王一国之君,岂能终日躲在宫中享受锦衣玉食。此次是和郡主同去洛河,视察我谷悍王土。”他又像模像样作了一揖,“母后担忧孩儿,是人伦之常情,孩儿担忧社稷,是为君之本分。两者虽不冲突,但家国天下,社稷为重。”
“你敢!”那女子何曾料到这年幼的小子会张口就有这套说辞,气得振袖阻拦,“我看今天谁敢出去!”
“母后,”司峥越说越来了勇气,“本王乃谷悍国君,您又如何能拦我?”他说着就拉着姜玲珑往前走,小小的身子,雄赳赳地出了殿门。
太后不动手,是忌惮司秦在场,以及他背后的铁骑队。若今日只有她与小葡萄两人,撞上太后恐怕凶多吉少。
姜玲珑上了车辇,偷瞄了一眼司秦,觉得对不住他,却见他脸上一副慈眉善目,乐不可支的模样。
“女儿,你说咱们是先回府还是先去哪儿吃顿好吃的?”他显然是因着方才姜玲珑情急之下的那一声“爹”,心里偷乐。
“玉兔姐姐,你辛苦了,咱们先吃顿好吃的吧!”这孩子一出宫门就变得精神抖擞,分明是自己嘴馋,却抖机灵光说好听的。
“吃什么吃。”姜玲珑出了宫门却不忘正事,“先回去给禾悠然看看。”
她都能想象到禾悠然那张从回笼觉里被人搅醒的臭脸。
“爹。”她朝着司秦又喊了一声,“一会儿回去,您和我说说这其中大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