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安慢慢地从凳子上站起身,又像是电影里的慢动作一般将脸庞扬起。
逆光而立的苏永安周身上下都染上一层金黄色的绒光,光线将他的影子整个打在了苏长安的身上,他们黑色的影子合在一起。苏长安笑了,他的眼睛可真好看。像是玻璃珠般的剔透,虽然只有几秒的时间,苏长安却仿佛看到了太阳,看到月亮,看到泛黄的落叶和树枝的荫翳,看到春秋四季和沧山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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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沧山泱水,看到绵延的河流和黑色的山峰,看到北国的风雪和南国的红叶。
苏长安轻轻抬起右手,然后重重落在自己浮肿不堪的脸上。清脆的声音响得惊人,散了安静的颗粒尘埃。她没有停顿,没有表情,只是麻木的左右开弓,好像疼得那个人不是她自己。
“够了!”苏永安捉住她的手,他的眼睛开始泛红。
“你放开我!”苏长安叫喊着推开他,然后继续重复刚才的动作。苏永安粗暴地攥起她的手腕,低吼道:“我说够了!你现在是做给谁看?”
“我能做给谁看?我可以做给谁看你告诉我!”苏长安瞪大了眼睛,她扬着脸用尽全力地冲她吼。
苏永安胸口处起伏的厉害。他离她很近,近到可以看清楚她脸上干涩的泪痕以及每一处伤痕。除了浮肿,还有被隐藏的抓痕和瘀血。她白色的衬衣泥渍斑斑,柔软的短发又脏又乱,她的袖口处是被撕扯过后的两截,纵横交错的条状伤痕瞬间暴露在空气中。苏永安眼睛涩痛得厉害,他不忍再看,甩过她的手猛地背过身子。
“同学排挤我,父母离开我,哥哥冷落我,老师把我当问题学生却又因为你的压力处处讨好我。我能做什么?我能做给谁看?我只是想发泄一下都不行吗?”苏长安慢慢坐在地上。
“那你就可以以自残的方式来威胁我?我以为这么久你已经想明白了。可是你根本!从来不觉得自己有错!”
“自残?威胁?你在说什么?”
“一个连自己性命都不顾及,使用肮脏的手段也要逼走她的人是你,在学校散布谣言诬陷她的人是你,满口谎言利用自己的家人的人是你,出口伤人恶语相向的人是你,去{都城}鬼混到半夜的人是你,知错不改的是你,现在,用自残来威胁我的还是你。”他转过身子:“菀菀,你还有多少可以让我失望的事情等着我?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
“是吗?”苏长安从惊愕中反应过来,她站起来,刚刚的痛苦好像消失殆尽,她的脸上是陌生的、不分年龄的决然和冷酷。“看起来你都知道,那为什么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情?”
苏永安失望地看着她。
“对啊,这不重要。”她看着他深邃的眼睛,笑起:“可是这都不算什么。因为我发现了一件真正让你失望透顶的事情,它很真实,很强烈。也是我做这一切的所有原动力。你不一定想听,可是我要说。我本来想晚一些告诉你,可是我突然等不了了,因为...”她有些苦恼地歪了歪脑袋,笑着说:“因为我是这样恶毒的人啊,呵呵...”
她本是嬉笑的面庞,苏永安却看到了她眼中的认真、执拗和痛苦。他心底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他感觉他体内最重要的东西好像流沙般缓慢又快速地逝去,那感觉让他无所适从又慌张至此。他看着她的眼睛,心里急速地默念:别说。别说!
“听好了。”她恢复了严肃的神情:“我喜欢你。大哥。”说完这一句,她深深吸一口气:“从你将我把绑匪的手里抱出来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我只是没想到它这么汹涌,这么不受控制,如果违背了你从小教给我的那些,我只能说,抱歉。你说过,我们会永远一辈子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像我们的名字那样。是不是?”
空气中好像有什么“叮”得一声断裂开了。
苏长安说完话后气息都没有放下,她觉得自己的心跳异常的快,想要冲破胸腔的快,那种滚烫的感觉燃烧至全身,她一动不动小心翼翼地呼吸着,眼睛却紧紧看进他的瞳仁。
面前的女孩如鹿般温润的眼睛湿漉漉的,她干净的眸子因这番话闪烁着动人的光芒,像是连接了天边与山峰的黑白分明的美。
她在等他的回应。
“绾绾。”他的低沉:“你是妹妹。”
苏长安的神情瞬间被湮灭,像是最后一抹烛光消失。她吐了一口气,只感觉周身血液逆流。这四个字算是给了她死刑。她好像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她想笑着说她在开玩笑,可是又觉得牵强和难堪。她不是没有想过他会拒绝她,她甚至设想过数次表白后他的回应,他那么温柔,那么细心,竟然连委婉的拒绝都没有留给她。以最快最狠的方式将她打回原形,她有些站不稳。
苏永安双手捏住她的肩膀,“你之前做的所有事我都不追究,不能再犯。但是今天的话......下不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