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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更重了。
“顾妈。”
耳边有人唤她，顾大娘抬眼瞧去是夫人身边的文兰，此时的她身着豆绿竖领对襟褂，模样清秀，正擦拭一只影青瓷梅瓶，里面斜插了枝金桂。
“顾妈守夜辛苦。夫人这会儿还没醒，你且别跪着，同我一起去后面小厨房把汤温上。”
“多谢兰妹子。”顾大娘双手在棉布围裙上揩了两下，这才端上汤盅跟随她走出去。
“您别拘束，我们夫人素日最喜您煲的汤，不然也不会硬从张管家那儿把您调过来。”
顾大娘这才缓过劲儿，脸上褶子一松，笑道：“兰妹子心肠好，老婆子我在这儿谢过了。”
文兰连连摆手，“顾妈您太客气了。咱们这做奴婢的还能图什么？主子平安，你我也就安稳。唉，昨个夜里小主子睡不好闹了良久，夫人心疼得很，也是刚睡下没多久。”
“哦——原来是这样。”
文兰左手持灯笼，转身将顾妈扶过庭院里的月洞门，两人并排着朝后厨走去。
那顾大娘本就是管家张禾的小姨子，上头有人护着自然腰根也稳当。平日来没少打听事儿，宅院有个风出草动她都能给嚼出个八宝玲珑花。
现下夫人房里的大丫鬟主动跟她聊起事情，她自要旁挖下去。
“妹子，别闲我话多。老爷可把小姐的名儿定下？”
文兰迟疑片刻，瞥了眼四下，她压低嗓子说：“咱们老爷不肯低头，硬是两日不传话来。您也知道夫人为保这一胎是何等的艰辛，大夫说日后难有了……可不想姐儿生下来就是这般境地…哎！”她提袖拭泪，“教人一想起就心肝绞着。”
“啧啧啧，妹子你心善，夫人有你伴在左右也可心安了……”
文兰嗤了声，“瞧我这是做得什么事。顾妈，今日说的话你莫要出去乱语。”
“婆子我懂。”
她二人在厨房里小坐片刻，文兰给顾大娘沏了壶茶，不等一杯下腹，石榴园那边突然喧闹起来。
顾大娘和文兰赶忙放下手里的活儿，向白夫人的悠然居赶去。
“文兰姐，你跑去哪里了？”说话的是夫人身边的梳头丫鬟翠芝，她头发稍许凌乱，身上衣裙多有褶皱，看得出她也是忙赶来的。
“我方同顾家妈妈在厨房给主子备补汤。”
翠芝面庞稚嫩，没有文兰那般沉稳，一步冲到文兰面前将她拉回身前，贴着她耳说：“二爷和两位舅夫人刚下的绣船…”
“夫人起了？这事不是交给老爷手底下的人处理吗？”
翠芝面露愠色，作难道：“老爷那边半道儿被一花楼清倌拦下来……”
“什么？”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听外院的婆子说是老爷大吉！文兰姐，这究竟怎么一回事啊？”
“怎么回事！老爷许是背着主子在外面沾花惹草！”
甩开翠芝的手，留下站在原地端着鸡汤的顾妈，文兰一头扎进悠然居的檀门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