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宴的请帖也终于送进了京中各家府苑的主母手中,宴上负责主事的德高望重的长辈也被指了出来,其中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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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包括了豫安长公主。
这日晴空万里乌云,栖梧园内,厢房里搁了消暑用的冰盆,里头的冰块已经快要融化得差不多了。
“听闻那用来办簪宴的绛园可是个好生别致的地儿,只可惜婢子今日是去不得了。”冬葵惋惜,仔细地整了整岑黛的袖摆。
岑黛眉眼弯弯:“再怎么别致,也不过是个园子,平白得了外人鼓吹罢了。母亲的京华园乃是舅舅着人修葺布置,不见得就比那绛园差了多少分,冬葵可莫要眼皮子浅了。”
冬葵仔细想了想,觉得在理:“长公主殿下的园子的确是精致华贵,荣国公府就没有一处能够比得过的。”
她端了红漆托盘上前,细细打量了一阵子:“郡主今日穿着庄重,最是配太子殿下年前送的那枚羊脂玉压襟。”说着便要取出那枚坠子。
岑黛顿了顿:“别,我今个儿可是要去看热闹的,叫人误会了可不好。就那枚金玉的罢。”
冬葵恍然,搁了羊脂玉,取了另一枚镶金白玉坠子。
待穿戴妥当,岑黛径直去京华园寻了豫安,同母亲一起用过了垫肚子的暖粥糕点,便去了后门。
巷子里早早就备好了两辆车架,一架是二房的,另一架是三房的。岑家到底还是未曾分家,遇上这样盛大的宴会,都是一同出行的。
车架一侧还备了一匹枣红色的马儿,是给岑骆舟准备的。
岑黛站在豫安身侧等人,扶了扶头顶,叹声:“娘亲,有些重了。”
因着背着个郡主的名头,在这种世家集会的场合,豫安一向是要求闺女儿往庄重的方向打扮的。
岑黛今日穿了一件肉桂粉的大袖短衫,不算厚重。下身是一件蟹青色的单薄长裙,脖颈戴了璎珞圈,圈上系了一只金锁。梳了十字髻,戴了好些珠钗。
豫安笑瞥她头顶一眼,意思意思摘下来了几支最重的钗子:“不过几支钗子,宓阳就是被为娘宠着在府里随性惯了,这叫什么重的?”
她今日也穿得很是庄重,面上却仍旧怡然。
随着那几支钗子的剔除,岑黛只觉得头上一轻,松了口气,笑嘻嘻道:“娘亲是打小就穿着那繁复宫装长大的,宓阳却不是。”
豫安小心收好了那一应饰物,递予张妈妈,让她装进了车厢内的暗盒里:“今日就这么点儿东西的重量,比起以后你出嫁时要戴的凤冠,可谓是小巫见大巫。到那时,宓阳可是想摘都摘不下的。”
岑黛吞了吞口水,设想了一番那副头重脚轻的模样,不由骇然。
母女二人未等太久,那厢荣国公府的后门也开了,许氏带着两个女儿盛装而来。两边人互相道了好,各自上了车厢。
岑黛轻轻掀了帘子,同外头的岑骆舟笑着对了眼色,缩回了车厢里。
这次的簪宴,选址在绛园开办。
绛园本是璟帝的王叔——陈王的小筑,老王爷年纪大了,摆出无心政事的模样,还斥巨资命人建造了这么一个雕栏玉砌的园子,看似想要花天酒地过上后半生了。
谁晓得在后来的夺嫡之争中,这位老王爷才露出了狐狸尾巴。最后璟帝登基,寻了个由头将这位老奸巨猾的皇叔处置了,空余下来这座绛园,在搜查完毕之后,改做了京中设宴之地。
马车行驶不过两盏茶的功夫便到了绛园门前。
岑黛一行人算是来得早的,园前空空落落,还没有多少人声。只有几名宫人宫婢笑吟吟地行礼福身,领头一人出列,似是负责引路的。
豫安因是主事人之一,遂先去了绛园中央的云阁。许氏一行人对绛园不甚熟悉,于是也跟着豫安往园子深处去了。
绛园内草木种类繁多,时值夏日,芳草萋萋,生机勃勃。路旁两边巨树已是修整过了的,整齐雅致,头顶碧色遮天,可见是个盛夏乘凉的好去处。
岑黛行在青石板道上,心下有些慨叹。京华园内的景致和陈设的确是不差绛园多少,只是后者的面积实在是过于广阔,因此倒是远远地将京华园给比了下去。
不由心想那位陈老王爷,当初到底是花了多少银子去修葺这么一座园子啊?
绛园中央是精致华贵的云阁,正对着前门,是宽广的花园,云阁后方则是宽阔的湖面。
岑黛瞧见云阁的轮廓时,也听见了汩汩的水声。
“豫安长公主殿下到。”领头的宫婢恭声向云阁内传唤。
彼时阁前已经或坐或站了好些人,闻声都转过头来,福身行礼:“见过长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