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黛浑身一僵,颤颤巍巍地睁开眼,见眼前摆着的就是青年的一张俊脸,瞳孔当即一缩,忙又重新闭紧了眼睛,活像个遇事逃避的鸵鸟。
荀钰低笑出声,坐直了身:“起来罢。”
岑黛急忙抬起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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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头,一手放在额间,脖颈都被染上了热度。
荀钰躺回锦被里,轻声问她:“什么时候醒的?”
他尚还在病中,将将从高热中清醒,此时声音微哑,加之刻意放低的声调,叫岑黛听了便觉得鸡皮疙瘩起一身。
她吞了吞口水,从一旁的八仙桌上倒了一盏温热的清茶,不自在地递过去:“在师兄起身的时候。”
彼时她才初初迎来,察觉到脑袋底下的手臂有轻微的动作,刚打算起身关切询问,就发觉青年的气息突然逼近,紧接着额间就传来一道陌生的温软知觉……她顿时就完全清醒了过来,同时也僵住了身子,打算继续装睡,好将这份尴尬的心悸给糊弄过去,谁曾想竟被这厮发觉。
此时荀钰整个人都缩在厚实的锦被里,见小姑娘端了茶盏过来,手也不抬,只淡声道:“手麻了。”
岑黛思及方才自己可是枕着他手臂熟睡的,撇了撇嘴,到底是认命地执起瓷勺给他一口一口地投喂茶水,示意他张开嘴:“啊。”
荀钰面无异色地遵从她的吩咐,让张嘴张嘴,让闭嘴就闭嘴。吃了一点儿甜头便满足了,丝毫不打算作妖,老实无比。
反倒是负责喂水的岑黛,眼睁睁地青年的浅色薄唇在沾上了茶水后变得润泽……联想到方才就是这物件儿印在自己额头上,愈发觉得脸皮薄。
不过只喂了几口水,受着小姑娘伺候的大高个儿青年始终心安理得、面色怡然;好心照顾青年的小姑娘,却是越来越脸红。
“就喝这几口润嗓便够了。”岑黛搁下茶盏,揉了揉发烫的脸颊:“我去看看汤药煎好了没有。”
她这厢出去,再回来时身边已经跟了紧张担忧的何妈妈。汤药已经过了遍冷水,此时并不烫口。
有他人在场,荀钰不好再捉弄岑黛,伸手结过瓷碗。浓烈刺鼻的气味直刺激得他皱了眉,冷着脸喝了一口便搁下。
张妈妈恭声道:“大夫说了,这药趁热喝最好。”
荀钰捏了捏眉心:“放凉了我再喝。”
何妈妈犹疑着:“可……”
在一旁听壁脚的岑黛眨了眨眼,瞧着他不虞的面色,突然联想到了被人限制了口腹之欲而委屈巴巴的荀锦小公子,抿唇道:“何妈妈先出去罢,这边厢有我监督师兄喝药。”
何妈妈看看她,又看看并无异议的荀钰,躬身离去。
岑黛提了裙摆上前来,忍着笑道:“师兄是不是厌恶这些味道大的东西?”
思及昨天并未喝完的两碗浓姜汤,岑黛发觉自己好像找到了荀钰的秘密。
荀钰抿了抿唇,小声道:“味道太冲,喝不下去。”
岑黛抿着嘴,低低地笑出声来。心说荀钰和荀锦真不愧是亲兄弟,哥哥虽没有弟弟那般贪吃,但口味却是同样的挑剔。
她端起那碗被荀钰搁在一边的瓷碗,皮笑肉不笑的:“活该染了风寒。”
眼看那碗黑乎乎的汤药又凑到了面前,荀钰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稍稍偏过头,蹙眉道:“凉了我再喝,现在的气味太刺鼻了。”
“不行。”岑黛觉得自己仿佛是在哄小孩:“你捏了鼻子闭上眼睛,一会儿就喝完了。”
荀家嫡长孙早慧独立,自幼就是家中的小大人,何曾因为刁钻的口味而这样被人宠着伺候过?
他瞧着小姑娘郑重的表情,又看向那瓷碗里的黑乎乎的一堆,抿了抿唇,下一刻已经摆出了视死如归的表情:“我喝,你喂。”
岑黛眼里好笑,面上却十分严肃:“闭眼睛,捏鼻子。”
荀钰照做,喝了一大口汤药就浑身一激灵,到底是强忍了下去。
看得岑黛啧啧称奇,心说谁能料想得到,这位顶天立地、从小到大吃了不少苦头的首辅大人,竟然是个怕苦的娇气包?
她不欲去揭荀钰的短,想着长痛不如短痛,一大口一大口的喂。
瞧着青年皱成一团的表情,岑黛心里升起了一股报复成功的洋洋得意。
她可还记着仇呢,早前荀钰刚醒的时候,可是摆着一张正经表情捉弄过自己好几回。
一碗汤药下肚,荀钰满嘴都是浓烈的苦味,恨不得吐了舌头出来,也好少受点罪。
岑黛在这方面有经验得很,先是端了茶盏让他漱漱口,又从自己的小匣子里取出糖渍果脯递过去:“吃这个比较压味道,师兄尝尝?”
荀钰瞥她一眼,顺从地吃了一块果脯,嚼了半晌,掩唇微咳,淡声:“确实很压味道。”
岑黛忍着笑,第一次见到荀师兄如斯别扭的模样,心下觉着亲昵,遂眉眼弯弯地将一整个小匣子推过去,哼声:“师兄少说还要再喝好几日的汤药,我这宝贝匣子便予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