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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懿在暖香阁照例坐在上好的包房,熏几点木樨香,温几盏梨花酒。和着浓郁芬芳,一饮而尽。
面前纱衣婆娑、淡如白芍的女子,右手执尊,左手执壶,斟了一杯又一杯。
恍惚中那张玉颜戴上了隐约的神秘,他勾唇,脸色泛红,却是一笑道:“淡渺,你让我越来越看不透了。”
她一低眉,眸中晃过眸中酸涩的悲哀,可是她终还是笑着,举杯,喝了一口,“是么?”我是谁呢,自见你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再是我了。
“淡渺……”他失神喃喃,“你这名儿真美……”
某日,她约他湖上荡舟,他军中耽搁,去得晚了,可是还是轻易被那一个背影夺去了心魂。
染柳烟浓,吹梅笛怨,幽光粼粼的湖面上一点浮白,是素色宣纸上最无意也最留人遐思的一笔。
他没有再走近。他忘不了郑绣,不该接受另一个人的好。何况,她那么好。
暖香阁是洛阳城数一数二的酒楼,尤其到了冬季,这里常年熏着木樨香,室内烟气暗浮,温暖如春,因此得名。
段懿这些年来偶有不快,也会来喝上几杯。他得了这么一位知己,名唤淡渺的老板娘。
他一拂袖,身子后仰,叹道:“有时候觉得你很近,有时候又觉得你很远。我知道,你有过去,是不同凡人的过去,你举止高贵,不似寻常人家女子……可是,你怎的会流落至此?”
段懿的脸颊泛着红,眼眸里也是醺醺然的醉意,淡渺微微一叹,起身将他扶住,“需要我替你安排房间么?”
他喝醉宿在此处不止一次了,这也没什么,段懿却摇了摇头,“不了,我营中有事,等下还要赶回去。”
他说罢,揉了揉发胀的眉心,便要起身,终究一顿,栽倒在她的怀里,竟然……人事不省了。
她扶着怀里的男子,腮上两抹泪迹滑落,一只玉指,点上他两瓣薄唇,她的眸中,漆黑如墨。
薄唇的人最是薄情,你为何……一直不愿忘记她?
她将他扶到榻上,抹了一把泪眼,姗姗而去。
门掩上的一瞬,一声浅呓无意识地飘出:“淡渺……”门外,人已远去。
残雪银辉冷画屏,落梅横笛已三更,更无人处月胧明。
夜晚的风冷得刺骨,尽管身上穿了夹袄,但仍然觉得盔甲的寒意能直逼内里的肌肤,朔气能刺穿人的身体。
宋熹微携了长剑在城楼巡视,问一个正在肃穆远望的甲兵:“如今时节特殊,你定要看仔细了。”
“是!”
嘹亮一声回应,散在浓如泼墨的夜色里。今天已是段太师率军离去的第三天,但是却毫无回应,段懿几次宽慰说他亲爹出马一定会马到成功,可是宋熹微却觉得大军这次可能真的有麻烦了。
她轻叹了口气,寒气森然的夜色里,随意吐出口气来也会化作水雾散去,氤氲间隐现她的愁容。圆月如冷冰乍凝悬在中天,长风浩荡,旌旗摇曳,刮得猎猎作响,极目远望是黑黢黢的一片深邃,可正是这种瞧不见的地方,才最可怕。
身后段懿已经走过来了,她回身一望,又将手指向了远处的夜色,“你觉得,周人意欲何为?”
段懿哈哈一笑,“管他意欲何为,只要他来,我们便照打不误!”
宋熹微却叹,“如今的洛阳城,几乎等于一座空城,周人若现,便只有死守的份儿,你爹的大军只怕要着了道了。我担心宇文护意不在邺城,而是,直奔边境重镇,洛阳!”
周齐边境最重要的城池,洛阳,此刻就静穆地睡在他们的脚底,如此安谧而祥和,很难想象不日后它脚下的土壤会被殷红的血液所浸渍,城中的安平清歌会被号角声与厮杀声所遮盖。
段懿心中一惊,望向宋熹微的目光里多了分考究,“你是说,周人不过是声东击西?”
“不确定,”宋熹微扭过头郑重道,“但依我之见,周国如今国富民强,而我齐国……已成颓势,但是他宇文护想一鼓作气攻进邺城却是痴心妄想,他之所以放出那等话来,不过是为了击朝中的能将发怒前去拦截,然后他趁势率军围堵洛阳,俘获这第一重镇!”
段懿猛地嘶声道:“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让我父亲前去?”他双目火赤,像头咆哮的猎豹。
宋熹微却叹息着,随即又望向了远处不见影迹的黑夜,“因为,我不确定,洛阳虽然重要,但周人其心可诛,又焉知他不会真就朝着邺城进发?更何况……”
段懿抢问:“何况什么?”
“没什么。”宋熹微摇了摇头,似有些心不在焉了。
何况,他会来。他不会让洛阳有事,不会让她有事。
夜风忽然又大了起来,这几日天寒地冻,时不时还飘下斗篷大的雪花,白日里的冬阳软绵绵的颇是无力,晒不干这覆在城楼上的残雪。每日宋熹微都安排人来扫雪,如果不扫,只怕连走路的过道都没有。
气候寒冷滴水成冰,来往商客也都停了生意,昔日富饶繁华的古都洛阳如今竟成了死水般沉寂的城,倘若这时候遭到周人围困,便只有坐吃山空的份儿。
想到这一点,宋熹微忽然回头问道:“城中粮草还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