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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哥既然知道,为何还让天纵学这门剑术?况且……”纪本初甚为不解,颜师哥既然知道这门武功的弊端,为何还要让儿子来学。
“宗主有话直说无妨。”这大汉是个急脾气,见纪本初吞吞吐吐的,甚是捉急。
“内力不足之人强练七湮十伤剑的确会伤及五脏六腑,但这只是其一,更要紧的是随着功力的加深,这人会迷失自己!”
“何为迷失自己?像走火入魔一样?”那人问。
纪本初解释到:“走火入魔倒不至于,我一剑宗毕竟是泱泱正派,不会有什么邪门巫术,迷失自己就是会放大一个人的性情喜好,甚至是意志。简单来说,便是‘善者愈善,恶者更恶’因此这门剑术只传知根知底、品性俱佳的弟子。”
那人停下片刻,略作思考,道:“无妨!我的儿子我很清楚,他虽然顽皮,本性却很善良,至于脏腑受些痛苦也可以接受,男孩子嘛,怎能不经受些苦难。”
纪本初颇有不解,便问:“一剑宗武功繁多,其他剑法练好了也能发挥威力,为何师哥偏偏要冒风险选这门功夫?”
两人谈话燕无期自然不知,若让他知道了,指不定又会怎样难过,众位师叔伯嘴上说是栽培自己,却教我如此损害身体的武功,且也不问我是否愿意,轮到自家子侄时,又千叮万嘱不愿让他学,人情冷暖尽显无疑。
那人道:“不瞒宗主,我颜家有一门祖传拳法和七湮十伤剑法有异曲同工之处,内力不足不能强练,每代家主都谨记诫命不敢乱传,但这两年家父对这本拳谱有了新的领悟,老爷子说毫无内力之人也可速成,且不伤身体,于是想结合七湮十伤剑一起参悟,这才让我厚着脸皮送天纵上山来的。”
纪本初倒也大度,笑道:“师哥说哪里话,令尊是我一剑宗的前辈,你我两家向来交情深厚,若颜师叔真能改良七湮十伤剑,那再好不过!”
“哈哈哈!好,那在下先行谢过宗主了!”那人抱拳道。
又过了一会,在门外等候的燕无期和白蔷薇见宗主陪着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一齐走出了房门,这人正是天纵的父亲——颜撼山。
颜家现任家主是天纵的爷爷——颜金刀,他年轻时喜欢打猎,射箭之人总在左臂上套个皮袖,这皮袖学名叫“撼”,颜金刀便以“撼”字为儿取名。
颜撼山大概四十岁年纪,庭深面阔,虬须刚劲,好生威猛的样子,江湖人称赞他:名曰撼山,人亦有撼山之姿。
颜撼山穿着当下时兴的翻襟敞怀大袄,宛若西域来的胡商,再看颜天纵,嬉笑纨绔、挤眉弄眼的样子竟和他父亲没有一点相像之处。
纪本初吩咐了无期几句,又安排人将这些礼品抬入府库,简单和众人道别后便自行回房了。燕无期和白蔷薇走在前头为颜撼山父子和一众挑夫带路,颜撼山本想跟着儿子去房内看看,也让天纵给打发走了。
燕无期暗自伤神,弘农至此不过两百里路程,竟有这么多人伺候颜天纵上山,想想自己,离家千万里,无依无靠,连个知己朋友也没有。
尔后,颜天纵又像跟屁虫似的快跑几步跟了上来。
“姐姐!姐姐!你等会儿我!”
“谁是你姐姐!你要叫我师姐!”蔷薇白了他一眼。
“是!是!是!我叫你师姐,那你如何称呼我呢?”天纵满脸的坏笑。
“当然是叫师弟了。”蔷薇略有不耐烦。
颜天纵佯装生气,指着燕无期问蔷薇:“叫他便温柔地称呼名字,为何到我这里就成了师弟?敷衍!太敷衍了!师姐你这一碗水明显没有端平嘛!”
“因为我们认识时间久了。”蔷薇没好气的回了他,她有点不太喜欢天纵这贫嘴的样子。
颜天纵眼珠一转,道:“这么说来,倘若咱俩认识久了,你也会称呼我的名字喽?反正迟早会发生的事儿,咱们提前行了又有何妨?来嘛!师姐!温柔地叫我一声‘天纵’听听。”
燕无期和白蔷薇还是头一回见这样强词夺理的人,可偏偏又拿他没办法,一时不知该如何答复他。
刚才还一副狡黠之相的小师弟,这会儿正闭眼享受师姐对他的昵称呢,可等了半天也没见动静,待他再睁开眼时,燕无期和白蔷薇已走出几步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