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啊,你可一向是一诺千金的啊,可要说话算话啊!”佐胁良之立刻把身体朝雨秋平这边靠了过来,手还紧紧地抓住了雨秋平的小臂,生怕他跑了一样,“岸和田城可一定要给我留着!”
“放心吧放心吧。”雨秋平还没说话,池田恒兴倒是先笑哈哈地道,“最近红叶人逢喜事精神爽,咋会反悔呢?”
“什么喜事?”佐胁良之侧着脑袋好奇地问道。
“他那俩臭小子,可算是不吵架了。”池田恒兴笑着看了雨秋平,后者此刻也正自顾自地傻笑着。
·
也就在这时,枫叶山城外的原野上,雨秋殇和雨秋佑齐齐地打了个喷嚏。
他们兄弟两人正策马奔驰,绕着原野上的森林赛马,比谁能更快地跑完一圈。已经到了最后的冲刺阶段,双方还是不分伯仲。可是雨秋佑的这个喷嚏却恰巧是在马匹前蹄落地的那一下,刚好影响了发力和平衡,最后差之毫厘地输给了雨秋殇。
“哈哈,又是输一手运气,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啊。”雨秋佑大笑着一勒马缰缓缓减速,和策马掉头过来的雨秋殇击了一掌。等他们到了好半天了,直江登平才催着马从后面追了上来,喘着粗气好不容易过了终点,然后就累瘫在了马上,抱着马脖子不动弹了。
“平君,你说你是怎么回事呀!”早就等在终点的雨秋岑不满地走到了直江登平的马边,一把狠狠地拉了一下他的马缰,险些把直江登平给甩下马来,“我大哥二哥都到了快一盏茶的时间了,你才到!”
“殇儿哥和佑儿哥都是天赋异禀的高手,我哪里比得上?”直江登平哀怨地叹了口气,“就不该和他们比的,累死我了。”
“你看那边!”雨秋岑忽然有些担忧地指向了远处——同样和雨秋岑一起等在终点的茶茶此时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因为雨秋殇和雨秋佑正并排向他走来。茶茶屏气凝神,不知道该如何和两人打招呼。
“茶茶小姐,先前我的无礼冒犯,还望原谅。”然而,出乎茶茶意料的是,雨秋佑当先就给她鞠了一躬,“以后我不会再打搅你了,祝安好!”
“唉!”茶茶闻言一愣,一时间不知所措,可是雨秋佑并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转身笑着拍了拍雨秋殇的肩膀,就牵着两匹马去拴马缰了。
“殇儿哥哥?”茶茶费解地看向了雨秋殇,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雨秋殇也没有多解释,只是有些腼腆地笑了笑,在茶茶拿出毛巾给自己擦汗的时候,轻轻帮茶茶理了理鬓角的乱发。
“咦?”看到远处的发展后,雨秋岑也愣住了。“之前虽然发现大哥和二哥不闹别扭了,可是我还以为他们见到茶茶还是会…”
“看起来现在没问题了?”雨秋岑有些难以置信地自言自语了一句,随后点了点头道,“好像真的没问题了!”
“耶!”想通了的雨秋岑一蹦三尺高,兴奋地举起了双臂,对着直江登平笑道,“我大哥和二哥终于和好啦!他们闹了那么久的别扭,可算是不吵了!太好啦!”
“嘿嘿,真不容易。”直江登平在马上也是一笑,可是在翻身下马的时候,神色却又有些忧虑。他在雨秋殇和雨秋佑此役归来后,都和两个人聊过天,知道他们的心态是如何转变的。
天正七年(1579)的新年,雨秋家在一派和气中度过。所有的事务都已经走上正轨,困扰了雨秋平许久的两个儿子的矛盾也告一段落。雨秋家一家人和直江忠平一家聚在一起吃了顿热热闹闹的年夜饭,雨秋平难得的喝了几杯酒,可见他的心情是有多好。
搂着怀里的爱人,看着子女一个个开开心心地嬉笑打闹,雨秋平忽然觉得人生已经圆满了。
然而,直江登平的神色却始终有些阴霾,不过他隐藏得很好,连一直坐在他身边的雨秋岑都没有发现。
殇儿哥要对得起所有的人,佑儿哥要尽自己的本分…
可是对得起所有的人,往往就尽不了本分。要尽自己的本分,就肯定要对不起谁…
直江登平默默地抿了一口酒,随后再次笑着和雨秋岑打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