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穿着浅绿色的衫子,月白色的裙子,梳着妇人髻,髻上却插了支金簪子。
珍珠摇头:“真不会打扮,我若是女的,穿着这么澹雅的衣裙,就要插玉簪,银簪也行,再或者戴朵珠花“。”
珍珠咂着嘴,一抬头见到周扫尘正瞪着他:“小子,没想到你还有这个癖好,难道你娶不上媳妇。”
珍珠:我有什么癖好了?再说,娶不上媳妇怪我吗?七爷也才刚刚娶上媳妇而已。
“就是她?”周扫尘问道。
“没错了,肯定是她,和巷子口杂货铺老板说的一样。”珍珠不但知道田珍珍的相貌,她连吴员外的模样也打听出来了。
“嗯,再等等。”周扫尘点点头。
二人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出了客栈,走进了酒楼。
时丰县虽穷,可是再穷的地方也会有几家子有钱人,否则吴员外也不会开上这么一家大酒楼了。
这个时候不是上客的时候,既不是中午,也不是晚上,酒楼里没人,几个伙计正在窃窃私语,不时偷偷瞟一眼楼上。
东家就在楼上,和那位俏生生的小媳妇。
“有雅间吗?”珍珠的声音忽然响起,把几个伙计吓了一跳。
再一看,见过,这是住在隔壁客栈的外地人,这几天每天都过来吃饭,而且次次都要雅间。
只不过今天这个时辰,他们也是头回过来。
虽然这两位也是一男一女,可没有人敢往那方面去想。
一来是男的管女的叫“姐”,而且两人年纪也相差不少。
二来,那男的虽然透着机灵,可女的却是冷着一张脸,看上去便不好相与,没人敢把那种事情,往这女人身上套。
“两位客户,楼上请。”伙计热情招呼,他们酒楼的雅间都在楼上。
周扫尘依然板着脸,面容严肃,珍珠陪着笑,像是个生怕惹恼姐姐的小弟弟。
把两人让进雅间,只点了几道凉菜,都是很快便能端上来的。
待到把菜上齐,珍珠对伙计说道:“你们快去忙吧,我姐不喜欢旁边有外人。”
把伙计打发走了,两人相对无言,闷头吃饭。
一碗饭吃完,周扫尘问道:“时间差不多了吧?”
周扫尘杀过不少人,也抓过不少人,可是唯独没有捉过奸,这方面她没有经验。
珍珠也没有经验,但是自从柴晏把他给了颜雪怀,他混迹市井,即使没有做过,也见过听说过。
这方面的经验,珍珠比周扫尘要丰富。
雅间内,田珍珍偎依在吴员外的怀里。吴员外虽然人到中年,可是他身材高大健硕,远非颜昭石一介书生可比。
和吴员外在一起之后,田珍珍觉得自己以前的二十来年全都白活了。
她最喜欢的蔡勃,虽然生得俊俏,可毕竟年纪太轻,和吴员外相比,蔡勃只是个猴急又莽撞的毛头小子。
至于姐夫张秀才,那人下流事做得太多了,就像是没油的灯,还指望他能烧出多大的火来?
颜昭石就更不用说了,这人平素里就喜欢端着,到了床上还是端着,明明是他不行,还要说什么适可而止,我呸!
......第一轮之后,田珍珍腻在吴员外怀里,哼哼唧唧,撩拨得吴员外心猿意外,准备再来第二轮。
正在这时,砰的一声巨响,那厚重的凋花木门被人从外面撞开,倒在地上!
吴员外和田珍珍惊呆了,两人甚至忘了喊叫,怔怔地看着闯进来的两个人。
“啊,你这个杀千刀的,竟然瞒着老娘在外面找女人!”
周扫尘一个箭步冲过来,伸手便去抓吴员外的脸。
吴员外终于反应过来,便想起身躲闪,却被珍珠按住了肩膀:“敢欺负我姐,看我怎么收拾你!”
吴员外被按住动弹不得,以为下一刻那个疯女人的爪子便要抓过来,可是他却没有等到,而那个原来要来撕扯他的女人,却一把揪起了田珍珍。
“小娼妇,你这个不要脸的,看老娘扒了你的皮!”
周扫尘扯着田珍珍的头发,便是两个响亮的耳光。
田珍珍尖叫出声,下意识地想要护住自己的身体,可是她的手一动,身子便被人凌空提了起来。
周扫尘扛起白花花的田珍珍,昂首挺胸走出了雅间。
而那边,珍珠横跨在吴员外身上,抡起拳头打得正欢。
伙计们从楼下跑了上来,他们知道东家在里面做什么,恰好珍珠他们也不让人侍候,于是伙计们为了避嫌,全都坐在楼下大厅里。
这会儿听到动静,纷纷跑上楼梯,迎面撞上的便是周扫尘,不,他们这会儿看到的不是周扫尘,而是周扫尘肩上扛着的那一团白花花。
“你你你,你这是......”
为首的伙计已经惊得找不到自己的舌头了。
周扫尘冷哼:“这小蹄子勾引我男人,你们是和她一伙的?”
伙计们怔了怔,这是谁啊,该不会是东家太太吧。
别看这酒楼是吴家开的,可是吴太太却从没有来过,伙计们心里直打鼓,想到这位娘子通身的气派,难怪每天都来,原来是过来捉奸的,前面几天来得不是时候,今天终于捉到了?
周扫尘脚上不停,顺手从桌上拽下一块桌布,将田珍珍整个遮住,田珍珍哭喊求饶,周扫尘像没有听到一样,转眼间便走出了酒楼大门。
伙计们这才想起来东家还在楼上,连忙飞奔着跑进雅间。
只见吴员外光熘熘地躺在地上,脸被打成了猪头,已经昏死过去,大腿内侧被人用刀硬生生刻了两个字:淫贼!
窗子大开着,那个打人的小子已经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