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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知道要搁置下多少公务。
不过许是昨晚上太劳累,许是连续几天奔波无果,多少有些打击到她的自信心,加之今天空气潮润,似乎有下雨的迹象,桑拧月便一整天都宅在房间里,直等到傍晚雨停,这才带着几个丫鬟走出了运来酒楼的大门。
夏季的雨水来的快去的也快,也因为这边的排水系统布置的完善,是以虽然才刚轰轰烈烈的下了一场大雨,但街面上却并无多少积水。
桑拧月本也是毫无目的的出来闲转的,但脚步却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样,径直就朝这两天走惯的那条路行去。
这是去往城东的路,从这边到城东,有很长一段距离。即便是乘坐马车,都得半刻钟时间,更遑论是步行了。依照她这个速度,怕是走到入夜,都走不到平时他们去的那个地方。
素锦见状就提醒说,“姑娘,若真要去城东,也等明天再去好不好?眼看就入夜了,宵禁后还在街面上游荡不大好。”
桑拧月就说,“我只是转转,不去城东,我们稍后就回去。”
像是为了应证自己的话,桑拧月当真转悠起街边的铺面来。
雨停了,有临近做生意得人家就出来摆摊了。他们中有的做糖人,有的打火烧,还有的炖了浓白的鱼汤,问桑拧月要不要来上一碗。
桑拧月俱都抿唇轻笑道谢,然后摆摆手拒绝。
就这么往前走着,忽然就到了一个药铺前。药铺中有一个发须皆白的老者坐着翻书,还有个梳着两个小揪揪的童子摇头晃脑的背诵着什么。
药材的香气扑面而来,闻起来很是沁人心脾,桑拧月站在这里不由出起了神。
素问和素英不知她想到了什么,但两人如临大敌,都有股不太好的预感。素锦则微动了动心思,问她,“姑娘,可需要买些药来?”
桑拧月没应,更没动。她只是出着神,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他们这边的动静很快引来了坐诊大夫的注意力,那须发皆白的老大夫面上都是皱纹,可他神态却很慈祥。轻声问她说,“夫人可是有哪里不适?”
桑拧月如梦初醒,赶紧说道,“没有,没有。”
老者呵呵笑,“可是要给家人买些药回去?”
桑拧月又连忙道,“不,不买。”
老者认真的看了看桑拧月的面色,轻“咦”了一声。只是轻轻地一声,桑拧月却似被惊住了。她赶紧行了个礼,找了个措辞,随即便带着几个丫鬟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快要走到运来酒楼时,桑拧月突然没头没脑得的来了一句,“来不来都是缘分。来了我接着,没来,只当我们俩没那缘分。”
素锦凑过来问,“姑娘,您在喊我么?”
桑拧月说,“没有,我自己和自己说话呢。”
“您说什么?”
“我说……是药三分毒,我这身子本就不大好,有的药能不吃还是不吃的好。总归那么几年我都没怀孕,指不定我是真不能生。”
素锦哑口无言,跟在身后的素问和素英听见这话,也都面面相觑。
不过姑娘这话让她们没法往下接,几人也只能装聋作哑,只当没听见这话。
回到酒楼时,倒是正好碰见之前去衙门时见过的几个差役。
桑拧月顿时什么心思都没有了,赶紧走上前问那差役说,“官爷可是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了?”
那几个差役挠挠脑袋,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才好。
线索么,可能是找到了,但是怎么说呢,线索好似又断了。
三个差役互相使了眼色,最后年纪最小的那个被推了出来。
小伙子许是才刚当差不久,又是面对着桑拧月这样国色天香的大美人,有些话就说不出口。
可他到底是赧然着面孔,把这几天的调查结果说给了诸人听。
经过他们这几天昼夜不息的忙碌,那歹徒的交际圈被众人筛查了个遍。
因为这歹徒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人,他接触的自然也都是些三教九流的人物。这些人本就背景复杂,经历成迷,要想打探出他们和那幕后黑手是否有牵连,自然也不容易。
好在经过他们多番审问,这些人被一一排除。而目标人物为何会定在一个妾室身上,这却是因为包括那歹徒的妻女,以及家中的仆人在内,诸人全被排除了嫌弃,只有这妾室,初始询问时表现得平平无奇,可就在当天晚上,这人连夜逃窜,直到第二天差役们去复审时,几次喊叫她都不来开门。众人觉得其中有异,慌忙推开房门查看,却发现那妾室早已经席卷了自己的珍藏逃之夭夭。
小年轻硬着头皮说,“我们去城门口问过了,说是城门将开启时,确实有个如同我们描绘中的女子出了城。不过她往码头那边去了,我们再去追查,却发现她不知上了去往哪里的船只,早就没踪影了。”
就,线索就这么着,又断了?
这,这……能说这些差役无能么?
他们倒确实用心办案了,就是这水准是不是有些低?连个嫌疑犯你们都审不出来,还让她逃跑了,这事儿弄得人心里憋闷的慌,连话都懒得说了。
差役们也知道这事儿办的窝囊,可那话怎么说来着,大海里捞鱼,他们已经尽力了好吧?可鱼儿太狡猾,看势头不对直接跑了,那她还只是嫌疑人,又不是罪犯,他们也不能将她锁在监牢里时刻盯着啊。如今人跑了他们也很懊悔,但他们也尽力追了,可就是没追回来,这案子又陷入僵局了,那你说这事儿怎么办吧?
最后,这些差役被李叔殷勤的送了出去。
事情没办好,可该给的报答李叔也给的爽快。一人又给塞了一个银裸子,只当是给他们的茶水费和辛苦费。
这些差役争着抢着来当这不讨喜的人,为的可不就是这点“小费”么。如今虽然受了苦主的冷脸,可最想要的银子拿到手了,他们也无暇计较其他了。
只是却都把这案子记心里了,不管是为了一雪前耻,还是要证明他们当真不是干那钱不办事的,这些差役回头还真把那歹徒又提溜出来审了又审。至于是不是审问出什么来了,那应该是没有,不然这些差役早就过来表功讨赏了。
因为得了这个坏消息,桑拧月的心情很不美丽。
不过这也把她内心的“狠劲”给激发出来了。
所有人都在阻拦她找到大哥对不对?那她还偏就要把大哥找出来。她就不信了,好好的一个大活人,他能被藏十年,还能被藏一辈子?
桑拧月这次干脆放宽了搜索的范围,她不再是只守着城东那么简单,她把手下所有认识大哥的人分派出去,总共弄出八个小队,包括她在内的八个领头人分别去往一个方向,循着那个方向仔细寻找。
寻找的间隙,桑拧月再次收到了沈廷钧的“飞书”。
不过这信件不是为了表达他的相思之情的,而是沈廷钧在提醒她,凭借她的那手丹青,她完全可以将桑拂月的面容绘画出来。到时候张贴一个寻人启事,只要银钱给的足,根本不用他们再漫无目的的寻找,知情人会直接找上他们。
这是好办法么?那肯定是好办法。
桑拧月之前也想到过,可她为何一直没用?
因为她怀疑大哥这么长时间不回家,要么是失忆,要么是被人控制了自由。
若是那个恶人得知他们在寻找大哥,他对大哥下狠手怎么办?
桑拧月担心大哥没死在那场洪灾中,却因缘巧合被自己害了性命。
但如今她们分成八队,大张旗鼓的去寻找,比之城门寻人又有何不同?
桑拧月思量了又思量,最终,她还是咬着牙,直接临摹了几份大哥失踪时的画像,让人送到城门口去。
有银子开路,就没有办不到的事情。于是,从这一日起,一则寻人启事在闵州城里闹开了。
不说常家人看到那寻人启事后,觉得这人太过眼熟,却一时间想不起这人到底是谁。
只说也是巧了,常敏君前两日恰好去水师大营探望父亲——常老将军虽然年迈了,但他老人家在水师大营住了大半辈子,至今仍然保持着每日巡逻的习惯。尤其是在老妻去世后,常老将军更是嫌少回家,俨然有在水师大营终老的打算。
常敏君是老来女,父母对她疼爱至极,她对父母自然也是孝顺有加。母亲离世后,她愈发担心年迈的父亲会因思念母亲而太过伤心悲痛,因而每隔几日总要去水师大营中探望上一回。
在军营中住了两日,常敏君返家看顾几个孩儿。也就是进城时,她听见贴身的丫鬟“咦”了一声,随即马车停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里。
丫鬟凑过来脑袋,指着那张张贴在城门口的寻人启事,小声问她,“夫人,你看看上边那画像上画的,可和咱们家雷将军年轻时候有几分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