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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安侯府三爷与三夫人和离的事情,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京城的百姓大多被吸引了注意力,也就嫌少再有人关注朝堂上的动向。
而这段时间,朝廷要重开军事学堂一事,闹得整个朝野里里外外风风雨雨。
重开军事学堂自然是好事儿,学堂上会给将领传授最新的作战技巧、思想,同时还会展示最新的军事成果。
可以说,每次军事学堂重开,就意味着大秦朝在军事上取得了新的、引人瞩目的进步。
国力强大,才能不被外敌侵入和欺负,这是连三岁小儿都知道的事情。也因此,重开军事学堂自然赢得了官员们百分百的支持。
但是,这一届入读军事学堂的将军们该如何选拔,要选拔多少人,这就成了难题。
就像是谁都想在帝王跟前露脸,谁都想要得到最新的讯息,想得到最新的军事成果一样,一听说军事学堂重开,大秦八方的将士们都轰动了。甚至不止是他们,就连各地驻军,也都蠢蠢欲动,走各种门路想要争取到一个名额。
如今朝堂上,众人就在排队等分果果,而名额有限,来说项哭求的人又太多,这就导致不止隆庆帝一个头两个大,就连那些能在隆庆帝面前说上话的权贵们,也都被前来送礼的武将们淹没了,连个空闲时间都抽不出来。
沈廷钧也忙得分身无暇。
他太过忙碌,这就导致对书院那边的消息关注的少了一些。也因此,等得到成林送来的消息时才知道,清儿竟然当真得到了副山长的看重,被收为关门弟子了。
沈廷钧看着这消息,不由微翘了翘唇,“该给闵州报喜了。”
成林在旁边笑的眉开眼笑,“不得不说,咱们这位小少爷还真是得了副山长的喜欢。听说如今亲自服侍副山长起居,在副山长的院子里,也有了单独的一间房。”
沈廷钧“嗯”了一声,“那小子还算讨喜。”
讨喜么?
比他讨喜的孩子不是没有,甚至可以说,太多了,简直一抓一大把。可为何在这么多人中,副山长偏偏就挑中了清儿?
第一自然是副山长看重自家主子的面子;二来,还不是那小子眼中的野望太浓烈,可日常作为又太自律刻苦了?
这般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又倾尽全力、抓住每一个机会去争取攀爬的小子,完全就投了副山长的喜好。
再加上桑家又是整个大秦朝都赫赫有名的大书商,更是在南地读书人中间有着大好名声——南北之争自来就有,武还能分出个高低,文却难分第二。尽管应天书院一直自诩为四大书院之首,但南边读书人对此说法却是不应的。在他们看来,徽州的青阳书院,才是名副其实的四大书院之首。
这种口水战打了不知多少场,应天书院没赢过,青阳书院也没输过。两家书院说起来都是领头羊,可却谁也没服过谁,谁也没真正看上过谁。
在如此境况下,副山长挑中清儿这个在南方有着诺大名气的桑家继承人做关门弟子,其中谋划之深,当真远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的。
不过说来说去,也只能叹一句,这小子时来运转,否极泰来,今后前程不可限量。
成林看了看已经在写书信的自家主子,又不由看向主子旁边批了一半的卷宗,忍不住问起一个他好奇已久的问题。
“主子,桑将军当真能进京么?”
沈廷钧没抬头看他,但他此刻心情好,也难得的回了一个字,“能。”
成林又忍不住说,“主子,副山长收了清儿少爷做关门弟子,这是大事,要正式举办典礼的。作为清儿少爷嫡亲的兄姐,夫人和桑将军怎么能不出席呢?左右他们也要上京,若是此番直接就能定居下来,岂不正好?”
要让桑拂月一家在京城定居,那就要朝廷下发明旨,要桑拂月入军事学堂。
这事儿说来难,但他已经举贤不避亲的在陛下面前推荐过桑拂月,想来陛下不会驳了自己的面子。
沈廷钧顿住手,侧首看一眼话痨一样的成林,“你操心的倒是多。”
成林嘿嘿笑,“主子谬赞,为您分忧,那是奴才该做的事儿。”
成林可会说话了,虽然有时候说的不中听,但这段时间,他保证他能把主子的心思琢磨个七七八八。
“最关键的是,桑家人进京,小主子就能进京了。鹤儿少爷这都过了满月了,满月宴咱们都没出席。小少爷如今不知出落得何等模样了,奴才实在想的很。”
说的就跟他见过鹤儿一样,可其实,成林连包着那金疙瘩的包被长什么模样,他都没见过。
他没见过,可主子见过啊。那真是主子的心肝肉!
还有那位“夫人”……
以前还都称呼表姑娘或是桑姑娘的,可自从上一次回京起,主子就让他们直接称呼“夫人”了。
这男人正是情热的时候,谁不想每天老婆孩子热炕头?别看自家主子一脸禁欲的模样,但每隔两天就要往闵州去一封书信,外带许多吃的用的。这哪一点不说明,那母子俩时时刻刻都在主子的心坎上放着呢。
成林自诩他只是替主子说出了他的心里话,可不敢沾沾自喜。他只是替主子分忧罢了,可不是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杂念,想着夫人身边某个不通礼数的丫鬟。
不说成林的心思如何,只说沈廷钧算了算时间,就觉得确实是时候再进宫一趟了。有些事宜早不宜迟,再迟下去,他今年怕是连媳妇都娶不进门。
这么想着,沈廷钧当天下衙之前又进了一趟皇宫。
隆庆帝素来爱重这个臣子,自然留他一道用晚膳。然后,然后……听了他这心腹臣子的祈求,隆庆帝一脸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