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欣赏不来这些。”在沈澜熙倍感疑惑之际,萧辞钰又抿唇开口,“任何景象,在我眼里,其实都大差不差。”
沈澜熙眨眨眼,没接话。
他这话说得微妙,看似是在赏景,但实际上,心思早已飘到了别处。
他想到什么了?
是方才游明淮的那点儿小别扭,还是…?
沈澜熙思绪初凝,便又听萧辞钰道:“山河万里,繁华有,萧索有,富丽有,穷苦有,可无论外边儿如何,我都得坐在那朱墙内,担负天下要事。”
“所以呢?”沈澜熙捏捏他的手指,同他一起远眺,“方才好不容易得了个游玩的机会,你为什么不珍惜?”
“这不是珍惜不珍惜的问题。”萧辞钰蹙眉,“无论怎么珍惜,我都是要回去的。至于你…”
“我也是要回去。”沈澜熙打断他的话,“喜欢在外面玩,和归家两件事并不冲突。外面再好玩,到时候了,也总得回家。
“这么简单的道理,陛下想不明白吗?”
萧辞钰抿抿唇,垂眸。
浓密纤长的羽睫拦住光影,在眼窝处投印下一圈淡淡的雅青。
他腰背挺直,看上去仍是那傲如修竹寒梅的桀骜帝王。
但沈澜熙却透过光晕下模糊的侧影,瞧见了他内心的一点脆弱。
她不大能理解这种情绪的由来,但她想,所谓高处不胜寒,或许就是如此吧?
“走了,再在这风口处吹下去,咱们明儿个都得风寒。”沈澜熙拽了一把萧辞钰的手腕,把他从岸边拽走。
步入马车停放的小巷,她忽又把人拦住。然后在萧辞钰一脸莫名之际,直接攀着他的肩,跳到他背上挂住。
“当心!”萧辞钰万没有想到她会来这招,拼着扭到腰的风险把人护住,又小退半步,才稳住身形,没让两人一起摔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