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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意思。”
宋沅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他垂着眼俯视闻野,目光很淡。
“没什么意思。”闻野仰着头,视线落在宋沅平直的嘴角,“就是好奇。”
宋沅站的很挺拔,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一下,大概是手背太疼了,闻野看着宋沅很红的嘴唇张合,他花了十几秒,才听清宋沅对他说的是:你好奇的太多了。
闻野脸上的笑意淡了一些,他侧了侧头,抬着那只完好无损的手,冲着坐在对面服务台的护士晃了晃,哑着嗓子说:“好痛啊。”
坐在台后的护士站起身,她撑着台面朝闻野这边看过来,皱着眉头问:“哪里——”
宋沅怔了一下,视线落在闻野贴着白色胶布的手背上。
骨节突出的手背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缓慢回流的血液红的刺眼,穿着护士服的女孩眼睛睁的很大,她跑过来,迅速把针头拔出来,用棉花压住肿胀的血点。
“你看你这回流的!输完怎么不叫人啊!”值晚班的护士没有什么耐心,她掀了掀眼皮,瞪了闻野一眼:“疼了也是活该。”
闻野伸手按住棉花,过了一会儿,出声说:“剩下的两瓶就不挂了。”
“为什么——”护士换输液瓶的手顿了顿。
闻野撑着身体站起来,他看了宋沅一眼,才转过头,垂着眼皮说:“太痛了。”
不知道是哪里痛,也可能是哪里都痛,就像玻璃茶几的桌角,明明每天都很注意了,但却还是会在某一个时刻,毫不留情地撞上膝盖,留下久久不消的淤青。
淤青不碰就不会怎么疼。
闻野看了宋沅一眼,走出了医院。
回家的路上车子很少,绕着高架桥上的霓虹灯明明灭灭,把昏暗的车厢里照的很亮,宋沅抬手把收音机的音量拧到最小,闻野身体靠着椅背,侧着脑袋看窗外,没有说话。
车在车库停好,闻野跟在宋沅身后,走进客厅。打开房顶的灯带,宋沅看到搁在吧台上的深蓝色展票,他走过去,垂眼看了一会儿,把票拿在手里,转身上了楼。
宋沅洗完澡出来的时候,二楼的卧室门都大开着,里面没有人,宋沅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走下楼梯。往下走了几阶,宋沅才听到电视的声音,是正在抽泣的女声,听起来很委屈。宋沅从楼梯上下来,看着盘腿坐在地毯上的闻野。
他还穿着回来时的那身衣服,黑发捋在乱糟糟地捋在脑后,眼梢和脸颊都发红,橘黄色的灯光落在他肩上,形成柔软又静谧的光点。闻野盯着电视,眨眼的频率变得很慢。
宋沅走过去,瞥了一眼电视。
电视台总在深夜播放狗血又悲惨的剧集,背投电视里的两个男女正在吵架,女人哭花了眼线,眼梢黑乎乎的一团,男人却站着一动不动,面色平静,像是毫无共情力的人偶。
宋沅清了清嗓子,闻野转过头,朝他看过来,眼睛黑压压的,像不透光的暗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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