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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他们先下去。”
等下人们都离开,曦朔才开口:“看你应该懂医术的,可会包扎?”
“殿下受伤了?我去叫大夫!”落惜着急要走。
“你别动——”曦朔叫住她,“这事可大可小。”看她神色紧张,继续解释道,“我此趟虽是暗访,也不是无人知道,瞒不住的。今日事是意外还是有心尚未可知,若闹开来都知我受伤。”他抬头看着她,“你就被推上风口浪尖了。”
落惜整个人顿了一顿,还在消化他话中的意思。
“哪怕是我的亲卫知道,一层层回传上去。有心人不论出于什么目的,若想联系上你,或者联系上你家,只消说你一路引我去那,就够一番牵扯了。”
她看着他一番剖白,一缕庇护之心,弥足珍贵。
曦朔起身,往侧面小厅走去,“正厅白日关门,对你女儿家名声有损,在这包下吧,无人看见即可。”
落惜拿了药箱跟过去,轻轻解开他半边领袍,落地的一侧肩胛处一片擦伤红肿。
“到了晚上怕是要出一大片淤青。”她说道。
落惜轻轻清理干净伤口,拿出药膏,本要用棉花沾取,可看他擦伤一片,又怕棉絮粘上反而不好愈合。一时脸色有些红,算了,他是为救自己才弄成这样的。
“怎么了——”曦朔感觉她忽然停下,有些疑惑就要回头,自己约莫着伤处应该不难处理的。
下一秒,他肩头落上了柔柔的,微微冰凉的指间。
在他灼热发烫的伤口上,轻轻地一次一次落下,从指尖到指腹,那样的凉,在主人竭力控制的力道下微微发颤,一点一点轻抚过他的伤口。凉意在他肩膀蔓延开……
落惜脸颊的热度已经烧到了耳垂,和指尖的冰凉仿若冬夏之分。羲朝最尊贵的太子殿下,身上竟然落下这些陈年旧疤。在他极为白净的皮肤上,写下不为人知的一路。他绷紧了坐着,骨肉下的肌理起起伏伏,坚韧的,好看的,温热发烫的,宛若神子一样的男人。
曦朔僵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等她弄完,伤口的灼热有些蔓延到脖子。
“好了。”落惜替他拉上袍子,“晚上、晚上沐浴不要沾水。”又把一个小瓷盒放到案几上,“这个,身上其他,其他地方若有磕碰,沐浴完上药即可。”
“好。”曦朔拿起收在怀中。
“只是肩上的,还得换几次药。”
“那我明日来找你。”
“今日,多谢殿下……”曦朔转身,看她耳垂发红,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那里,也不看他。
“救人一命,都会做的。”
“不止是那个!”她抬头看着他,认真的眼睛怕他误解了意思,可看到他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又忙低下头,“谢谢殿下,保护之意。”
“无妨。”
落惜目送他离开,依旧从那丛竹子下走过。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帝都,宣政殿。
“大人。”
“大人。”
中书令尉迟祯些微点头,直接去了正厅。
近日这些旨意……尉迟祯眉头皱了皱,他虽非亲贵,但两朝老臣,掌中书令也有二十余年。岳帝若有新政务旨意,明旨前往往也会命他入宫相谈一二。近日这些诏令,之前从未听闻,以他的精滑,心里已经有了疑虑。
“尉迟大人迟迟不肯颁诏,可是有何高见啊?”
“老臣见过七殿下。”
曦朝自领了中书省政务,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没想到今日却前后脚来了。
“尉迟大人请起。”
“老臣哪有高见,只是这机要之事,之前未听闻有定论。近日忽然下诏,老臣有些不解。”
“父皇嫌我素日懒散,近日亲自教授中书政务,拿这几桩事情操练,这些都是父皇与我商议定了的。”曦朝走到案前,拣了几本折子,“大人谨慎,若有存疑,问过父皇便知。”
尉迟祯退了一步,绕到案前:“殿下说笑了,陛下亲命殿下掌理中书省事务,又亲自教导。老臣怎会存疑陛下和殿下的决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