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苏文辉所在的小区,隔壁家的老头仍然是坐在楼下乘凉,我怎么感觉这老头好像什么时候都在这里一样。
瞧见我们,他还是那样笑呵呵的打了个招呼问道:“小苏,这两天怎么没看见你啊?准备搬家了?”
苏阳辉正要开口说话,我却率先打算了他,“没,打算搬了,倒是有个事。”
“啥事?”
我说:“大爷,你知道为啥我俩天天捣鼓屋子里有没有出过事不?”
也许是我的表情太过于神秘,大爷也不由自主的坐直身子,甚至还压低了声音问道:“什么?”
我说:“前两天,我梦见左媛了,大爷,左媛你知道不?就是咱们对面八楼的女主播,我俩梦见那个女主播被人给杀了,死的特别惨,分尸呢!”
大爷露出了瞠目结舌的表情,隐隐中还带着些许的惶恐,我对苏阳辉挑挑眉,后者也十分上道的说道:“对啊,左媛死不瞑目,大爷,你知道这两天我俩去哪儿不?”
“哪里啊?”他的语气颤抖了起来。
“五台山,拜神去了!寺庙里的高僧说我们是被厉鬼给缠上了,高僧说有人在左媛死前见过他,可是不知怎么的,左媛竟然说我们见死不救,所以她要缠着我们,生生世世的缠着我们!”
我半真半假的说着,却见大爷的神色越来越惶恐不安,甚至就连脸上的褶子都一颤一颤的,颤巍巍的说了一句:“是……是吗?”
我重重的叹口气,“谁说不是呢?我和苏阳辉也不知道是倒了哪辈子的大霉了!怎么能摊上这种事啊!再说了,谁知道左媛死了?压根就没看见她啊!怎么就认定我们是目击证人?!跟为啥缠着我们啊!”
大爷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就连那嘴唇都在颤抖,最后一把瘫在了他那摇椅上,哆嗦的说出了一句:“啊?”
苏阳辉连连叹气,瞥了一眼大爷的模样,转头对我问道:“陈哥,谁说不是呢?你说,左媛死的那天,咱们那栋楼究竟有没有人看到她是怎么死的?可是再怎么死,跟我们到底有啥关系啊?就因为我们住她家对面?”
“不知道啊,左媛痛恨有人看见了她的死相却装聋作哑,可是咱俩也没看见啊,为啥缠着我俩啊?”
我和苏阳辉一唱一和的,将老大爷下了个够呛,看着一把年纪几乎都快哭的表情,我心中暗自摇摇头。
“不过好在左媛以后不会再缠着我们了,这可是好事一件啊。”
也不知道大爷是怎么想的,居然在这个时候说了一句:“为什么不缠着了?”
我说:“高僧帮我们超度了,左媛的怨气也平息了,高僧说以后她只会去缠着那个见死不救的人了。”
“啊?!”
大爷愕然的瞪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我们,好半才张口说道:“这、这是真的?”
“我、我、我……”他张了张口,欲言又止,脸上的神情逐渐由惊惶变成了无措,“我、我、我看见了……”
“啊?”
我和苏阳辉配合的惊叫了一声,异口同声的问道:“大爷,你看见啥了?”
“有个男人,是他杀了左媛,我看见了……左媛跟我招手,她求我救她,可是我我……”
六十岁的大爷,骤然哭的跟个孩子一样无措,“我没有救她,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小苏,她会不会来找我啊?她会不会来找我?”
“我也不想看到的,我也不想的,可是……我害怕。”
我盯着大爷痛哭流涕吓破胆的模样,久久没有出声。
其实他这么做也是人之常情,任谁看到那样的场面,必然都是不敢出声的,但是我也相信这件事会像石头一样一直沉甸甸的压在目击者的心中,甚至以后很多年都不一定能够忘却。
毕竟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大爷,之后你为什么不报警?”
“不敢啊,怕被报复。”似乎把心中的话都说出来似的,大爷缓缓地叹了一口气,“那天我在阳台上抽烟,也没故意想看左媛,就是冲着她家厨房的方向发呆,结果看见一个她趴在窗户面前,刚开始我都没看清。”
然后大爷就眯起眼睛去看,结果居然看见一个男人站在左媛的身后举起了什么东西,死死地捂住了左媛的嘴,一下又一下。
大爷虽然看的不是太清,但是那个动作任谁看到了都知道是在做什么。
他被吓坏了,赶忙转身回屋拉上了窗帘,可是那个男人一刀又一刀捅向左媛的模样却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他第一反应就是拿出手机报警。
督察局的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一个好听的女声从里面传了出来,“您好,请问出了什么事?”
“我……我……”
大爷哆嗦了两句,突然被自家小孙子抱住了腿,他低头看了一眼小孙子懵懂的眼神,对着手机说:“对不起,我家小孙子按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电话里教训了两句,便让大爷挂了电话。
大爷转身,将手机塞回了兜里。
可是这件事就跟一针刺一样一直扎在大爷的心里,这些天里他几乎没有睡上一个好觉,每天一到夜里都是辗转反侧,就连老伴都看出大爷心里有事,也询问过,但是大爷压根就不敢告诉他。
尤其是苏阳辉一直在问自己屋子里有没有出过事,更是让大爷的觉得跟那天左媛惨死的事情有关。
他一直坐在楼下,其实也是在观察左媛的事情到底有没有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