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唱的是鬼戏!”
从古至今就有这么一种说法,戏班子只要一开了嗓,无论是刮风下雨都不能停下来。
就算台下空无一人,这戏也得坚持唱完。
因为民间都说,就算是没有人听,这戏……也得唱给路过的鬼听!
马婆婆这话把安琪儿吓了一跳,杨嘉垚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而我和了珏就相对好些了,这种说法我们之前也听过,见怪不怪了。
“村子里死人了,镇上的习俗,就是要日夜不断唱足三天三夜的戏,把魂儿给送走。今天晚上是头一天,唱的是鬼戏,明天白天才是唱给人的。白天人听,夜里鬼听。”
马婆婆说这话也是为了我们好,怕我们出去冲撞了什么。
可我心里还是好奇,“马婆婆,就唱鬼戏的说法我听说过。南方才盛行这一风俗,您是出马弟子,怎么还知道这些呢?按道理说,北方很少有唱鬼戏的说法吧。”
马婆婆抬头看了看我,接着叹了口气解释道,“三河镇有些特殊,这里住的人南北两方都有,不少人都是逃难来的,所以习俗比较杂,一言两语说不清楚。”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后跟马婆婆道了谢,带着他们回到了我们的西屋。
安琪儿转眼就恢复了活泼的状态,美滋滋的收拾着铺盖,杨嘉垚也没什么异常。
也对,这俩人本就是国外回来的,对于东方民间的传说自然不信。
不过我还是说了安琪儿几句,“这些说法你不信可以,但你必须尊重,特别是马婆婆,她不是善茬。”
我没跟他们提起马婆婆的身份,不过了珏这个眼尖的估计已经发现了。
铺好了炕,我们都上去休息了。
安琪儿和杨嘉垚睡在一侧,我和了珏睡在一侧,中间用枕头和被褥垒起了一道简单的墙。
我们又计划了一下接下来的路程,明天中午饭后出发,约莫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到达目的地。
稍作休息整顿,我们就开始大致规划沙漏山的位置。
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又到了深夜,我实在难捱困意,便张罗着关灯赶紧休息,刚一沾枕头我就沉沉睡了过去。
钟表咔哒咔哒的声音太助眠了,我睡的很沉。
马婆婆家的火炕舒服的很,我累了一天的腰总算是能舒展开。
然而我正睡得香的时候却感觉有只手在轻轻推我的后背,我挣扎着眯着眼一看,是我旁边的安琪儿。
我困的眼都睁不开了,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透过窗子能看出外面还是黑夜,约莫半夜十一二点的样子。
“外面在唱戏,咱们出去看看吧!”安琪儿小声嘟囔了一句。
我一听,心中的不耐烦和怒火瞬间蹭的老高。
大半夜给我叫醒就为了出去看戏,而且马婆婆之前已经明确说过叫我们晚上不要出去,我也跟她解释过为什么不行,这女的一点也不听劝!
我困的心烦,毫不客气的回了一句,“我没告诉过你这戏是唱给谁的吗?”
安琪儿嘟囔了一句,“又不是我想去看的,是表姐!这世界上哪有鬼啊?什么鬼听戏,就是唬人的把戏。”
话音刚落,我蹭的一下坐了起来,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可眼皮却像山一样沉重无论如何都睁不开。
“你是没见过别墅里的纸人吗?”
“那就是戏法而已!魔术!”
安琪儿昂着脖子,一脸不服气的样子。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咬着牙骂了一句,这种睡的正香时被人吵醒的感觉一点儿也不好。
“你们要去就去,要找死别拉着别人!”
说完了这句,我直接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
下一秒,还没等我听清安琪儿他们躺没躺下,我就先睡了过去。
睡梦中我隐约能听到屋外唱戏的声音,不过我实在是太累了,就像身上压了一个沉重的石块,脑袋昏沉沉的,上下眼皮像是缝上了一样睁眼都费劲。
“休把我当做了妖魔论,我本屈死一鬼魂。”
哼哼呀呀的戏声从窗户飘进屋里,萦绕在我耳旁,唱的应该是《乌盆记》。
我听着时起时降的戏声,心跳逐渐加快。
不知道为什么,这声音让我心里极度不踏实。
我想让自己稍稍清醒些却又不能,像是鬼压床了一样难受,胸口还憋了一口气,又压抑又睡不好。
都是安琪儿这个家伙!
我又翻了个身调整了一下睡姿,现在时候还早,要是醒了怕就再睡不着了。
然而就在这时,屋外唱戏的锣声突然震天响了一声,好像是戏班子挪进了屋里一样。
巨大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我猛的直起了身,大口大口的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