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我正需要一个“人”替我抗下这降头,稻草人岂不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隔壁老张家就是专门扎人的,我便借口有朋友要,给了他点儿钱,叫他帮忙扎了两个稻草人,留作晚上再用。
我捱了整整一天,好不容易到了晚上,我只觉得喘口气都费劲。
老张很懂事的只将两个人稻草人放在了门口,也没有过多询问。
我拿着稻草人进了屋,取了一个喂了我的血,仔仔细细的替他画上了眼睛,还将我的生辰八字贴在了稻草人身上。
做完这些,我带着稻草人盘腿坐在了仙家的堂口面前,这样要是什么突发情况,仙家也好保佑我别太遭罪。
“苍天灵灵,庇佑吾神。土地茫茫,赦我魂魄。寻来替身,代我入府,请阎王老爷放人!”
说完,我含了一口鸡血,一股脑喷在了纸人身上。
有一瞬间我似乎看见纸人的眼睛转动了一圈儿,只是沾了鸡血以后便又不动了。
咒诀道出,屋子里的所有亮光瞬间暗了,就连仙家堂口我上的香也都悉数熄灭了。
我胆战心惊的不停重复着咒诀,生怕这招不管用。
然而没过一会儿,我身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好像有成千上百只虫子正在抓我的心肝一样。
脖子就像是有一只大手死死的扼住了一样,我只得大张着嘴拼命想要喘口气。
谁知疼痛却越来越剧烈,我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我的皮肤里钻出去,或许是没被清理干净的那些虫子吧。
我咬着牙忍着,心里只盼着那些虫子走了以后我就能恢复了。
没过一会儿,我胳膊上的皮肤突然破了一块,接着一只虫子钻了出来,那块肉就像是被一把刀生生剜出来了一样,是撕心裂肺的疼。
随即我身上各处地方也都传来了这种疼痛,许多虫子从我身体里爬了出来,一股脑的涌向了那稻草人。
我静静的闭着眼睛,大气都不敢出,只盼望着这宗罪能够赶紧过去。
足足过了一个多小时之久,我才终于觉得胸口舒畅了些,身上的疼痛也减少了些。
我又缓了半天,这才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点燃了香烛。
只见那稻草人身上趴着许许多多的虫子,脖子上赫然也多了一条绳子一样的红线,而且比我的还要艳许多。
我强撑着残躯一路扶着走到了卫生间,好在我脖子上的红线已经逐渐淡去,这招算是成了。
尽管如此,我丝毫没有掉以轻心,赶紧拿着那稻草人找了一个十字路口烧没了。
做完了这一切,我这心里才算是真正的踏实了,晚上也终于能够睡个好觉了。
只怕……给我下降头的那人今晚可就没有这么好受了。
反噬之苦要比受者加剧几百倍,这份痛苦就连我都难以忍受,更不用说是再加上十倍百倍了。
原本我想着今夜过去一切也就太平了,谁知道没等第二天天亮,当晚我便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是在火中丧生的那个男孩,他穿上了干干净净的衣服,已经投胎转世了。
偏就在他向我道谢的时候,一个面容狰狞的小女孩儿突然冲了出来一下掐住了他的脖子,用力把他往黑暗处拖。
男孩一个劲的冲我求救,我拼命想要把他带回来却也无济于事。
我怎么都觉得那小女孩的脸格外眼熟,就像是在哪见过一样,可无论我怎么细想都想不出来了。
到后来那男孩终究是被女孩抓走了,临走前,那女孩还冲我说了句,“你命不久矣了。”
两个孩子消失在我梦中,我这才大喘一口气醒了过来。
虽说身体已经舒服了不少,可我这心里就像是堵了一块石头一样难受。
我仔仔细细的想了半天,发现那女孩儿只有在我们寻找降头师时出现过,两个女孩儿可能是一个人。
可我跟那降头师明明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费这么大的劲儿害我?
我不敢去想,也不想再琢磨了。
反正降头已经被我除了,我也没什么可害怕的。
也不是在一个国家,他总不见得会追过来杀了我吧?
我原本心里是这么想的,临近傍晚天凉快的时候,我还特地跑了趟医院,包扎了一下身上的伤口。
可天意弄人,我刚从医院回来,就看见店门口站着两个穿黑色斗篷的人。
刚看见他们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事情不对。
来者不善,我刚刚休息好,得先避避。
于是我也没直接回店里,而是转头往附近的一个公园走去。
边走我边往身后看,谁知道那两个人竟然跟上来了。
“真是像狗皮膏药一样。”我骂了一句,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这会儿正是饭后休息的时候,公园里头有不少人。
我猜那两个人也不敢做什么,于是便专往人多的地方跑。
可没过一会儿,人群中便传来了一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