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哈和他的白猫师尊

【死生之巅】往事再重叠

薛蒙睫毛微颤,喉结攒动,似乎在极尽全力地吞咽自己的痛苦。可是那痛苦太深了,他最终还是承受不了,他闭了闭眼睛又睁开:“诸君怕死,因仍有寄托。我没有,所以我不怕死。”

梅含雪在旁蹙眉低声阻止道:“薛蒙!”

但他怎么会听呢。

这世上谁都不再能拦住他。

薛蒙道:“你们不去,我自己去。”

“少主!”死生之巅的弟子纷纷上前欲劝,但薛蒙去意已决,杀心已表。他转过身,把所有人都丢在后面,一直隐忍的怒意与委屈,都成了腮边泪水,在无人瞧见的地方滚滚淌落。

姜曦立在暴雨中,望着他的背影:“你……”

听到他的声音,薛蒙走的更快了,他的龙城已经碎了,他甚至没有一柄像样的剑。但他依旧头也不回地走向巍峨蹉跎的死生之巅。

“薛蒙!”

几经犹豫,一声沙哑的喊终于自姜曦喉间艰难破土。

姜曦走上去,手还未碰到薛蒙的肩膀,就见得青年猛地转身,一双雀鸟般圆滚的眼睛里闪着焰光疾电,他怒喝道:“滚边去!别碰我!”说完用力甩开姜曦的钳制,不再给任何人说话的机会,转身离开。

阶上苔生,山间竹曳。

薛蒙在暴雨中喘息疾奔,眼前是梦一般湿润的世界。

这一处,王夫人曾月下荷锄,看一朵牡丹绽放。那一处,薛正雍曾威风堂堂,一役归来,立马横枪。薛蒙走过白石门,看到师昧在低头沉吟,跑过英雄柱,瞧见墨燃在望着月亮,他在风雨里瞧见熙熙攘攘的弟子们下课归来,桥上廊间笑语如昨。

他逃命般地加快步子往前奔着,犹如猛虎投林。然后他的余光瞥见一颗老桃树,他看到年少的自己在树下三跪九叩,笑吟吟地抬起头,对面前白衣招展的楚晚宁说:

“弟子薛蒙,拜过师尊。”

蓦地闭上眼睛。

死生之巅承载的往事太多了,件件焚他五内。这里曾经有多灿烂的火,如今就有多凄然的灰。

薛蒙一路行去,风雨婆娑,故人蹉跎。

“别跟着我……别让我再看到这些了……”

他喃喃着,穿梭在那些阴魂不散的影子里,从意气风发的少年时光弃甲而逃。当他立在山巅时,他已浑身湿透,浸满雨水。就像一只羽翼都已凋敝的凰儿,瑟瑟微颤。@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冷。

骨头都冻成了冰。

他眯着浓深睫毛,望着远处宫殿森然,烛光晦暗。这就是前世的死生之巅,上次来行刺时,都未曾仔细瞧……

忽然,他瞥见离得较近的通天塔前,立着三座坟。

这是他从未在自家门派见过的东西。他忍不住走去端详,那三座坟,一座凿着“油爆皇后”,一座被推平了,石碑倒在一边。

最后一座很老很旧。

那座坟前模糊有个虚影,孑然而立。

那人衣袍血迹斑驳,宽袖及地,正立在冢前,抬手摩挲着墓碑上的字迹。

薛蒙猛地一惊,脑颅仿佛被羽箭穿刺,浑身的血液都在此刻涌上头,他厉喝:“墨燃!”欲拔龙城劈斩过去,但腰间是空的。

然后他才想起,龙城,已经碎了。碎在了与踏仙帝君的上一次交锋中。

那个侧背对着他的男人仿佛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是慢慢地在墓碑前俯下身来,仿佛一场极度疲惫的旅途终于走到了终点,薛蒙看到他把额头抵上冰冷的石面,轻轻蹭着。

薛蒙掌心里轰地燃起一从火,橙光四溅。

他不管不顾地朝踏仙君的背脊劈过去,袭过去——

“砰!”

一声巨响,火光并没有伤及任何人,只有那块年久生苔的碑碎了。

薛蒙一惊,左右环顾,可是什么踏仙帝君,什么黑色身影,没有人——哪里都没有。

他的周围雨如倾盆,万木萧瑟东伏西倒,好像天上地下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形影相吊。但树影婆娑风声唧唧,又好像千军万马都潜伏在暗林里、劲草中,卷甲衔枚枕戈待旦。

“踏仙君——!踏仙君!!”

他喝吼道,声音顷刻就被雷鸣碾成碎末齑粉。

看错了吗?

怎么可能会错,明明是那么清晰的背影,明明刚才就站在这里,明明那个人还伸手摸了石碑,石碑上……

蓦地顿住。

薛蒙俯身,抬手将那被自己砸的破碎支离的碑身慢慢拾凑,拾了一半,霎时如坠冰窟!

那碑上赫然写着:

先师

楚晚宁之墓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谁的墓?什么墓?!!!

薛蒙猛地弹起身,踉跄退后,闪电白光照着他惨然的脸,薛蒙摇头喃喃道:“不……不……怎么回事……怎么可能?”

他吞着唾沫,极力让自己冷静。他蹲在原处喘息一会儿,才勉强缓过神来,眯缝着眼睛再去细看那块墓碑。

碑身已经很斑驳了,最起码有十多年了,不是新的。碑上有深浅不一的凿刻痕迹,似乎是原本刻了些什么,后来又有人把原本的那些字迹磨掉,重新刻了这七个字。

先师……楚晚宁之墓。

这是上辈子师尊的坟?

薛蒙嘴唇发青,浑身发抖,胸中翻滚的不知是悲伤、愤怒、恐惧、还是别的什么……他把脸埋进掌心里,将湿漉漉的雨水抹掉,心绪乱作丝麻。

所以,在那一场他所不知的未来里,到底有着怎样的情仇爱恨?

他不得而知,就像他不知道这块石碑上曾经刻过些什么,又因为什么原因,被谁改掉了题字。

都不知道了。

薛蒙原地缓了一会儿,但当他睁开眼时,他看到那个黑金色的虚影又浮现了。这次离得更近,衣袍上金线绣着的峥嵘山河龙腾虎啸都那么清晰可见。

那个人像是某种介于魂魄与活人之间的身影,既不完全是活的,也不完全是魂魄。那人遥望着通天塔,薛蒙恍惚听到了他在轻声低语:“师尊,你……理理我。”

声音飘渺,犹如幻梦。

“我要回家了,我要回家了。”他说,语气里却透着一丝茫然和怔忡,“我回家……”

“师尊……”

轰地一声,雷霆仿佛锤碎了大地,山河腹地都在隐隐震颤,五脏发麻。

“可我没有家啊……”

黑金身影忽地回首,在这骇浪惊涛般的急雨中,薛蒙清晰地看到了他的脸,墨燃的脸。

墨燃仿佛瞧不见他一样,只是自顾自地喃喃:“没有家了……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他焦急而绝望地:“让我回去,让我回去!我要见他……我要见他!!”

雷鸣电闪中,那黑色的虚影腾空而起,薛蒙冷不防被这股阴冷暴烈的黑风所袭,那影子穿过他,带着刺骨的寒意,竟比雨水还凉的多。他被瞬间迷得睁不开眼来,跌在地上。

“我不能死……我要见他!”

薛蒙清清楚楚听到了墨燃的低喝,黑影犹如旋风飞向着死生之巅的后山。等他回过神时,已经什么鬼影潼潼都瞧不见了,而后山处则迸溅一道裂天红光!

……

发生了什么?刚刚那影子是什么?

鬼魂?

他面色尸白,僵坐原处——直到有人在背后拍了他一下。

此时薛蒙整个人都已绷到极致,这一碰他就猛地跃了起来,如疯如狂又极其无助地:“谁?!谁!!”

梅含雪按住他,忙道:“别怕,是我。”

在他身后的树林里,走出一位相貌极丑的踏雪宫人,但有一双薛蒙熟悉的浅碧眼瞳。是梅含雪那位戴着人皮·面具、冷冷冰冰的大哥。

大哥梅寒雪从林中步出,手中握着两把剑,一把是他自己的神武朔风,一把则是……

“雪凰。”

梅寒雪走到不住战栗的薛蒙面前,把姜曦的佩剑交给了他。

“姜掌门让我代交于你的。他说你用的到,不必为了某些原因拒绝。”

当弟弟的还有些好奇:“能否过问一句,你和姜曦到底是什么关系?”

“走了。”话头被大哥毫不容情地打断,“一起去巫山殿先看看楚宗师的情况如何。”

梅寒雪落下这句话,瞥了薛蒙一眼,以朔风剑柄敲了敲对方的肩膀,一言不发地扎进了大雨深处。

而他的双胞胎兄弟则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薛蒙的头,也跟着哥哥向风雨飘摇的巫山殿掠去。

人气小说推荐More+

这不是超能力
这不是超能力
关于这不是超能力:这个世界有很多解释不明白的能力,有人说这是病,有人说这就是超能力。而我得的这种能力叫做超忆症,为了摆脱这些病的折磨,我和几个得了不同病的病友聚集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协会,而他们都有着和我不同的病症。他们有的是只要套上马甲,他就是那样的人,有人称这种病叫做演员综合症;还有的是能预知未来的东西,有人说这是超能力里面的预知力,但他的预知从来都是随机触发的,并且还是好的不灵坏的灵那种;还
林燚是兔子
踏神界逆九州:废物七小姐权倾天下
踏神界逆九州:废物七小姐权倾天下
关于踏神界逆九州:废物七小姐权倾天下:【废物逆袭+医毒+双强+甜宠+娇夫】女帝苏七睁眼醒来成了荒芜大陆的废物七小姐,出生时,母亲被逼跳崖,外祖全家被杀,四位舅舅尸骨无存,而她遭亲爹虐待,自小备受冷落。只求一朝灵根觉醒能翻身。可测试大殿上,垃圾灵根,零感应,劣灵魂,三项测试尽废的她被人判了死刑,至死都带着绝望。废物?苏七观察着身体里两条神品灵根,心想,到底谁是废物?呵。练神丹,制神器,收神兽,降万妖
苏音
娱乐:我在半岛成为影帝
娱乐:我在半岛成为影帝
关于娱乐:我在半岛成为影帝:。毕业的沈逸因为某些事情被迫来到半岛出道追求梦想,谁知经过系统的磨炼成为大势艺人。不但在半岛影视歌全面发展,更是荣获影帝、视帝、格莱美等荣誉加身。沈逸带着一身荣誉回到国内娱乐圈,面对之前封杀他的大佬。将做出如何选择。
清晓星尘
地平线上的庄园主
地平线上的庄园主
金山银山就是绿水青山。天生丽质的白家寨怎能养在深闺无人赏识?白洋不仅仅要揭开她的美丽面纱,还要带着老少爷们发家致富奔小康,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双建设。
花折流苏
入了黑社会,身不由己
入了黑社会,身不由己
关于入了黑社会,身不由己:小辉是个青春期的孩子,父母都是普通工人,八十年代的家庭里多数是独生子女,国家提倡计划生育,为了响应国家政策所以他也是家里的独苗,父母把自己对知识的渴望强加到了他的身上,这让正处在青春期的他出现了叛逆,后期父母离异,母亲身亡,小辉一步一步踏进了黑社会,有人说过,只要一只脚进了黑门,那这一辈都洗不开净了,有时候自己也是身不由己。作品搞笑,贴近生活,希望大家喜欢
爱画的bab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