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兰已经觉察不对,为了躲着曾法书,索性将她拉去了自己屋里,关上门才道:“玉儿,你这是怎么了?”
谢从安长长舒了口气,“兰姐姐,有些事我需得先与你交代清楚,省得来日有个什么变故,平白惹得你担心。”
夏兰一脸慎重,握住她手道:“你只管说就是。”
谢从安半真半假的编造了个被家族迫害,逃亡在外的背景故事,顺带说了说扶风馆那一堆自己也还没彻底弄清楚的关系。
“笙歌与这个曾公子,是一伙的?”
夏兰听得有些糊涂,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别急,将方才的事情徐徐道来:“我听明白了些。你意思是说那个假王爷是由两个人假扮的,一个是酒坊里抓到的偷酒贼,一个是姓林的姑娘,他们二人还有个同伙,此人曾经被曲竹姑娘关在屋子里,后来又被他逃了。而这曲竹,原名笙歌,是你以前认识的朋友;今日来的这个曾公子与你也是旧识。可你怎么说他们两个是一伙的,这又是怎么回事?”
谢从安来回说的已经口干舌燥,万幸假王爷那些牵扯,兰姐姐还是理解的十分清楚。
正巧夏松送茶进来,她想了一会儿,道:“我原以为笙歌与曾法书不认识的,毕竟我也是在不同的地方遇到的他们。但是经过昨夜,我发现笙歌竟然在帮他打掩饰。”说着将自己发觉曾法书把林依瑶的身份说漏,笙歌又来和稀泥的事情讲了一回。
夏松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趁着谢从安要茶,为她倒满了一杯,笑眯眯道:“林姐姐好厉害。”
谢从安见他笑得可爱,将茶盏换了只手,在他头顶作势轻轻的拍了拍,才又转对夏兰道:“前些日子忙得乱了些,现在才得空,能与姐姐坐下闲聊几句。”
“玉儿,你这是在跟我说自己随时可能离开吗?”夏兰看了眼夏松,忧心忡忡。
谢从安端着茶陷入了沉默。
夏松直接站起来,拉着她袖子道:“林姐姐,你要去哪?”
他来的晚些,并未听到谢从安讲述自己身世的那部分,却从长姐这里瞧出了不对劲。
这才几日未见,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变故。
虽然林姐姐总是在忙着些他不能一下子就看懂的事,但知道她在为夏家谋划,姐姐也有了可以分担家事的人,就算不懂,他心里也是高兴的。
“你要离开陵化吗?”夏松问的更直接了。
对这些以后的事,谢从安心中模模糊糊有种预感,却又无从说起。毕竟她撒的谎太多,若都说清楚了,或是往下再多说些,她也不知道哪里也许就会说破了。
“只是担心往后会有突然的变故。”她松了口气,拉过夏松,“你若是读书读累了,也多帮兰姐姐瞧着些外头的事。有些老话不能听。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是傻子。当然,她总是一个人操心这些事情,也辛苦得很。”
夏松已经有些蔫儿了,但还是听话的点了点头。
“我只是提前做好准备而已,若真的有一日需要离开,不论再紧急也会留个信儿给你们,不让你们担心的。”
“这是正经。”夏松用力握着她的手,难得没有脸红别扭,“不然万一是遇到了什么事,需要我们去找你、救你呢。”
谢从安笑了起来,没忍住又摸了摸他的头,逗小孩一般道:“还真是要多谢你哦。”
一直没有作声的夏兰忽然开口支走了夏松,拉过她低声道:“你实话告诉我,可是因为我撮合你和松儿你才要走的?”
“兰姐姐……”谢从安哭笑不得。
“若你不答应也没关系。我看得出你对松儿并没有那个心思。”
谢从安无奈的笑着摆手,“兰姐姐你不要乱想。没有的事。”
“若是真的如你所说,你家族的那些仇人追来了,会如何?”夏兰的脸色严肃的很。
话题终于走到了谢从安最不想面对的地方。
她想了想,认真道:“我只能逃命。离开也是对你们最好的保护。”
夏兰听了却还是不死心,“你不是说曲竹姑娘他们那里有个能换人容貌的药。你去求她。或是我们同她买。你的模样改了,咱们不是就不怕被找到了。”
其实谢从安早已想过这其中的可能性。
虽然良王不曾动她,但这人究竟打的什么算盘她也弄不清楚。
只是经过了昨夜诸事,她隐约猜到佛莲或许是他派来解决杀手的。
既然如此,那就表示自己这枚棋子对良王来说还算重要。可是,若这枚棋子忽然生出了想要脱离掌控之心,作为这下棋之人,想必还是不能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