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急切的张望着四周,寻找着声音来处。
宋卿君打了个响指,示意武师将小四捉住,自己却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情瞧着一旁的柳祯煦。
“柳兄,”他贼兮兮的凑了过去,与他一同打量着那个远处从灯笼下走来的女子,“这姑娘怎么还戴着个围帽?是不是有什么古怪?”
柳祯煦也微微点头,“有点意思。”
“来这种地方救人还带上顶帽子?什么人能这么贴心啊。”
宋卿君嘀嘀咕咕的,待看见了后头跟出来个白衣刺绣,闪着金光的曾法书,不禁转身又看了柳祯煦一回,“这人长得可真俊啊……啧啧,还这么贴心。柳兄,我说,你的胜算不高啊。”
柳祯煦无声的白了他一个眼,直接走了过去。
谢从安忽然住脚,接过曾法书手里的刀,戴着那顶黑纱围帽转身进了山匪喝酒的屋子。里面横七竖八躺着不少人,武师们正忙着把他们都捆起来。
虽说只是层薄纱,在这夜色中离了灯笼也跟瞎了差不多。
谢从安腹诽着久别重逢却又给她出了这馊主意的婴癸。虽然没有特别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带这个鬼帽子,但可以肯定有必要就是了。
她耐着性子将整个屋子里逛了一遍,挨着个儿的看,终于凭借着些微的印象,找到了自己诅咒了半日的对象,随后看了看门口围过来的人群,招手让人把小四带进来,跟着拿刀指着地上睡着像死猪一样的人问道:“是他吗?”
旁人不知这是在问什么,小四却大概猜到了几分,点头道:“是他。老三,他……是跟老二一起……的。”
话音未毕,手起刀落,那个蠢货的头和身子已经分了家,他身旁的那个老二也没躲过。
鲜血飞溅,落在谢从安的黑色围帽上,直接滴落裙摆,像是开了一朵朵的花。
谢从安终于懂了婴癸戴这东西的用处,没忍住晃了晃两下脑袋,嘟嚷一句,“还挺好用的。”回身将刀举起,朝曾法书问道:“你还要吗?”
门口那侧的夏松显然已经被方才的一幕给吓傻了,见曾法书捂着手臂摇了摇头,他眼尖的发现那白衣上有着大片血迹,脸色顿时变得比这个伤者还白,上前去拉谢从安道:“林姐姐,你可曾伤在哪里?我让人带了药来的。我让他们拿给你。”
谢从安这会儿才想起他,快速扔了手里的刀,又在裙子上擦了擦,边安抚边拉着他往外走,“我没伤到。”说罢回头瞥了眼曾法书,故意紧走两步,嘱咐道:“让人拿药来,快给他包扎伤口。”
奇怪的是曾法书却跟没觉察似的,不管不顾的紧紧跟在谢从安身后。
前者明明已经不大自在的在躲他了。
这一番来往在宋卿君眼里只觉得好玩。他拉了柳祯煦主动上前去打招呼。“林小姐,宋某有礼啦。”
这样夸张的语气腔调,吊儿郎当的却不招人厌,甚至有几分可爱淘气。
眼前的少年惹起了谢从安的好奇。她想要掀开那薄纱看看,又克制住冲动,改为行礼。
柳祯煦却难得哑了,没了话说。
夏松见四人冷着,忙上前去主动介绍一回。
“松儿平日里极少出门,今次也是担心我安慰,临危受命来接我回去,能在路上偶遇二位英雄实属有缘,还是要感谢二位对他的照顾。”
“林姐姐,方才有个小子说是你的救命恩人。”
谢从安嗯了一声直接压下,“带回去再说。”
“我就说他有鬼!”宋卿君边笑边用手肘碰了碰夏松,一脸的骄傲。
谢从安听了这话,更觉得这少年有趣,郑重其事的又向他道了回谢:“两位英雄辛苦了,不如与我们一同回去夏家,也好让我们姐弟好好款待,感谢一番。”
“要的,要的。”宋卿君眉开眼笑,大大方方应道:“我们就是为了酒才来的这一趟。能遇到你们,正巧不就是天意。”
谢从安才要陪着再客气几句,耳畔忽然溜入一句话。
***小姐务必找个借口将这两人支开。***
认出了婴癸的声音,谢从安不留痕迹的看了看周围人的反应,深吸一口气,停下脚步对宋卿君又行了个礼:“其实,我还有一事相求。”
宋卿君一双眼望着谢从安,仿佛能看透那围帽似的,轻轻一笑,“林小姐客气了,直说便是。”
“方才在地牢里有见到一位姑娘,甚是可怜。两位英雄若有余力,不如将人救出来,一同带往我家去?”
“姑娘?”宋卿君双眸带笑,回头看了眼柳祯煦。
这位林小姐有意思。也不知那地牢中究竟有什么古怪。
“好,我们这就去瞧瞧。”
谢从安道:“此次因为我的缘故,蓬山山匪也算遭遇一劫。可是也正如少侠所说,此举也是澄江百姓的福祉。思及我女儿家的身份,还是要请两位少侠再帮上一个忙,送佛送到西。”
宋卿君哈哈大笑,伸手到了半路又觉不妥,改为掐起了腰,“林小姐想说什么尽管直说便是了。我看你也不像是那种扭捏性子。”
谢从安无声笑笑,对这少年更生出好感几分,也更加好奇为何婴癸要将他们支开。
“还请两位将这群山匪交给澄江镇的官府,让他们来处置。”
“妙啊。”宋卿君乐得击掌道:“如此也算一劳永逸,绝了这蓬山匪患了。”
”还有地牢里的姑娘。“谢从安又行一礼,“小女子先行代她谢过二位少侠的救命之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