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别一概而论,万一能有愿意帮忙的不是更好?”
“不是我给你唱衰,”白闲庭捋着八字胡道:“去了也是白去,没有讼师接这种案子,咱们还不如另想办法。”
这时候董占才从外边回来,摇头道:“清远县只有一个书法铺子,我已经去过,他们不接薛兄弟的案子。”
姜玉宁问道:“讼师不就应该为当事人主张正义?怎么还挑案子?”
“杀人盗窃那些都属于刑案,弄不好官府会判个勾结之罪,曾有讼师吃过亏,后来就形成了只办财产土地纠纷。”董占才从旁解释。
“那怎么办?”姜玉宁愁眉不展,高老爷琢磨了一下道:“丁山虎,你看看杜五能不能安排让薛娘子和薛兄弟见一面?”
“我这就去,”丁山虎一刻不留又离开了山水客栈。
干等在客栈也不是办法,姜玉宁也不是轻言放弃的人,她问:“如果想做讼师,需要什么正规的手续吗?”
“需要,”董占才道:“不过并不严苛,只要在任何一家书法铺子挂名就行。”
“那我就去挂个名。”姜玉宁很认真的说。
董占才觉得她在开玩笑,“师父,虽然只是需要挂名,却也要了解大宋刑律,不是谁都能当的。就算你学过儒学,懂的文墨,但做讼状可不是谁都能做的。”
“求人不如求己。”姜玉宁非常执着。
“历来也没有女子做这事,”董占才又说:“再说亲属之间本应避嫌,就算你有书法铺子的担保,衙门也不会认可。”
“要你这么说还没办法了?”姜玉宁烦恼的皱起了眉,心里边已经有了个主意。
过了一会儿,丁山虎回来说今天可以混进衙门去。
姜玉宁立马拿了银两,去衙门的西侧门找一个叫杜五的人。
到了西侧的黑漆大门,请门口的衙差通传,到这个门来找人,基本都是探监的。
但是衙门有规定,严禁在押犯的亲戚入狱探视,因此,即便不是在押犯人,是被控罪名的嫌疑犯、或等待正式判决生效的待决犯,衙差也会用这个理由搪塞。
丁山虎也嘱咐过了,姜玉宁从包裹里拿出一两银子悄悄的塞给衙差。
再说一句,“求大哥行个方便。”
有钱能使鬼推磨,衙差腿脚麻利的去帮她找人。
她记得三个男人六十亩的永业田,一年的地租不过十两,找个人就要一两银子,衙门还真是好赚钱的地方。
不一会儿的功夫,从里边走出来一个彪形大汉,面色赤红,鼻直口方,一脸的络腮胡,跟丁山虎描述的相差不多,姜玉宁忙福礼道:“杜五哥,民妇是丁山虎的妹妹。”
“哦,你快随我进来。”杜五声如洪钟,瞪了一眼身边的衙差,“还不把银子还给妹子。”
“五哥?”衙差有些诧异,杜五又道:“我说话也不听了?”
“是,五哥。”衙差不情愿的将银子拿出来,姜玉宁忙说:“五哥,这是何必,弟兄们一天辛苦,我也不知道弟兄们喜欢喝什么酒,只好拿了现钱过来。您就收着吧!”
听她说话就是个懂事的人,杜五没再强求,领着她进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