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员不敢反抗,被他们抓走了。
“你们几个,大闹军需处,也有错,秦都尉,按照军法,降职一级,杖责五十,可服?”
“服,大人公正廉明,标下佩服!”
五十军棍,毛毛雨而已,不过还没捂热的小队长,降成了伍长,萧天爱有些不舍。
她还没耍队长的威风,就被撸了,太惨了。
……
她心疼队长的位置,却不知道,这一下,捅了多大的马蜂窝。
此时的军队,可没什么赏罚分明,善待士兵,武将们也有自己的生财之道,自成一个利益团体,越是高层,获利越多。
诚意伯随着赵无疆出生入死,近二十年的时间都耗费在西北,不曾回洛城享福。
族人子嗣,都安排了好的职位,想着捞一笔大的,然后告老,舒舒服服回去养老。
很多人年轻的时候,都是一腔热血,报效国家,但是老了之后,变的昏聩,变的自私,只想为子孙后代铺好路,忘了初衷。
上峰自己贪,底下人有样学样,一层层盘剥,受苦的只能是最底层的士兵们。
秦都尉自己也有额外的生财之路,但是最多卡要一些商户的贿赂,派亲卫做些私活儿,手还伸不到军需物资这等大事儿上。
萧天爱闹的这么大,尤其是一箱子账本,证据确凿,一举揭开了诚意伯的老底,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执法官也不敢包庇,直接上报到了庞少渊那里,甚至会惊动赵无疆。
庞少渊最恨贪墨之人,尤其是贪的这么多,简直是喝兵血,他也没想到,皇上一向倚重的诚意伯,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没等他去抓人,诚意伯带着嫡子,负荆请罪,四十多的人,瞧着跟六十似的,阵仗多年,一身的暗伤,老泪纵横,说此事是儿子瞒着他做的,他毫不知情,愧对皇上,压着儿子来请罪。
庞少渊公事公办:“此事性质恶劣,事关重大,本帅也不能抉择,得看皇上怎么惩罚。
威武将军夺取职位,关押大牢,所有涉案人员,一个不能少,必须彻查!”
诚意伯深深磕头:“卑职遵从元帅旨意,只求元帅看在卑职多年效忠,求元帅给卑职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所有刘家族人,愿入敢死队,挽回犬子犯下的错误!”
敢死队都是罪囚,赘婿等人组成,每次打仗,都冲在最前面,等同炮灰,诚意伯如此恳求,庞少渊脸色缓和一些,对他们这样的将领来说,死在战场上,才是荣耀。
“本帅会和皇上求情的,老伯爷的职务,暂时由本帅兼顾,事情未查清之前,伯爷安心待在家里,等候旨意。”
“卑职遵命!”
诚意伯的儿子,直接带进了牢里,他一个人抗下所有的罪责,以求保全所有的族人。
他的心都在滴血,多年筹谋,就这么毁于一旦。
嫡子是他倾注无数心血,寄予厚望,伯府将来都要交到他手上,正是大好年华,就这么背负罪责而死,他心痛如绞,却为了更多的族人,不得不舍弃嫡子!
犯错的人,都不会反省自己的错误,尤其是年老昏聩,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诚意伯,一腔恨意,都倾泻在了罪魁祸首——萧天爱的身上。
半个月之后,赵无疆的旨意送来了,诚意伯嫡子罪无可赦,连同那些直接参与的将领,全部判了斩立决,为他们的贪婪付出代价。
诚意伯剥夺了爵位,念在他多年的功劳,降职三级,将功折罪。
所有涉案人员,打入敢死队,包括那些军需处的文员们。
行刑那天,全军士兵都去观看,杀的人头滚滚,大快人心。
萧天爱头次看砍头,却没觉得多可怕,只觉得痛快,她为赵无疆除掉了军中蛀虫,将来他得好好谢谢自己呢!
“你就是肖浪?”
一个头发花白,苍老悲痛,穿着将领铠甲的老者,走近她问道。
“我是,你谁呀?”
来者正是诚意伯,深深看她一眼,道:“你很好,老夫记下你了!”
萧天爱一头雾水,“这谁呀?神神叨叨的,有毛病!”
秦霄贤凑近:“老大,坏事儿了,这是诚意伯,上面杀的有他儿子,有他下属,他们都是你害死的,诚意伯恨死你了,以后可得多小心呢!”
“哦,怎么没把他也给杀了啊?”
秦霄贤:“……”
他家老大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非要把人家全家杀光了才满意?
秦霄贤道:“他是最早跟着皇上的,战功无数,已经被夺了爵位,一辈子奋斗化为乌有,事情都是他儿子做的,皇上开恩,留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