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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盎拿着“分到手的战利品”,心不甘情不愿地在长安的东市买了一套大宅子。
“这下楚王可算满意了吧……”坐在新宅的堂上,冯盎看着手中的契书,他的心都在滴血:“这下……可当真没有回头路了……”
“父亲,这样真的值得吗?”冯智戴现在也学乖了,如今就连跟父亲说话,也知道该默默躲在十步开外了。
“啪!”——虽然冯盎老了,但这并不影响这位神射手的准头,只见他抄起一旁案几上的茶杯,就狠狠摔在了冯智戴的脚下:“还不是你个逆子不知轻重,被人家几句话就忽悠得当了出头鸟,现在你看到了吧?!此事楚王甚至都没出手,光他手底下的家臣就快把我们冯家还有那些个关陇世家玩废了!而且,你要清楚一件事——那个叫王玄策的年轻人,在今天之前,甚至都没有人听说过他的名字!”
虽然冯盎的情报能力在长安显得很一般,但是架不住现在他手里的银钱多。
况且,虽然他此番死里逃生的姿态很难看,但他到底是侥幸躲过了一劫,所以自然而然的,就会有人冲着他岭南冯氏的金字招牌赶来烧冷灶。
眼下,冯盎已经得到了准确的消息:那王玄策,当真就是如同凭空出现一般——先前楚王去西北时,身边的家臣里可没有他。
“父亲,儿子知错……”冯智戴面对发怒的父亲,自然是要老老实实认错的,可末了他还是辩解了一句:“儿子只是担心我们做得如此过分,会不会让五姓七望的人转而记恨上我们……”
“哼……”冯盎闻言冷笑一声:“记恨上又如何?如果我们不这样做,你我父子能活着走出长安?况且就算能够活着走出长安,那我们能活着回到岭南吗?!你可别忘了,当日楚王在大殿上怎么说的,他说要‘吊民罚罪’!所以,就算我们活着回到了岭南,但如果我们没有让陛下看到冯家和五姓七望做切割的决心,我告诉你,他日楚王必定就会率领铁骑踏平岭南!——人家连要怎么打你都公开说出来了,你还觉得他在开玩笑?!况且,别说楚王私底下还有什么其他手段,光是明面上的这一套,我们就吃不消!”
冯盎说到这,看着眼前依旧是一脸不大服气的儿子,他便愈发感到气不打一处来:“老夫怎么就跟你娘生出了你这么个蠢材!你知道不知道?老夫在事后得知楚王原来还说过这番话后,心中是何等的胆战心惊?!而你,居然还只是以为对方不过是在简单的恐吓……呵……”
面对这么个生来仿佛就是跟自己讨债的好大儿,冯盎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往后……那五姓七望,我们当真就不再与其来往了 ?”冯智戴现在有点接受不了自己过去四年里苦苦经营的关系一朝被全部斩断。
“你可知道,当初项羽兵败亥下,抢到他尸首的一共有五个人。”思虑再三,冯盎决定给冯智戴最后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