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他还第一时间用火焰神术将七层封锁起来,随后派遣亲卫日夜兼程向其余五位大主教和王都方面发出密函通报消息,召集他们来到圣堂商议后续问题。
这样一通紧锣密鼓的操作下来,首席大主教彼拉克失控屠杀圣堂成员一事的冲击力被压缩到了最低,圣堂大部分修士只知道彼拉克主教修炼时遭遇意外不幸陨落,更远的火焰分殿甚至还没收到这一轮消息,这才为圣堂和王都挤出了最宝贵的几天反应时间。
六位大主教行走在管制下空荡荡的走廊中,沉重而纷乱的脚步声在耳畔响起,一如此时的人心般起伏难测。
五分钟后,他们来到了圣堂最高的第七层,面前出现了一层混沌不清的火焰光幕,正是希仑留下的神术封印。
希仑挥手撤去封印,侧身让开通路,道:“你们自己看吧。”
这一刻,即使五位大主教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面对眼前地狱般的惨状时也不由感受到了一股窒息般的心惊。
那是最深的噩梦中也难以出现的可怖绘卷,漫长的廊道被碎肉与血迹涂染成令人作呕的猩红,各式各样在高温冲击下面目全非的人体组织粘连在墙壁与天花板上,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焦糊气息。
正中央的地板上,大片焦黑的炭渣印出两只模糊不清的脚印,那大概是彼拉克生前最后一刻立足的地方。
只是那一对脚印大得出奇,以此为基准推算,彼拉克死前的身高已经膨胀到了五米开外,他的肩膀与脖颈都顶到了天花板——
众人顺着思路往头顶看去,只见那片区域分布的残存组织确实比其他地方更多,最高处还有一处半弧形的撞击坑,形状恰好与大主教标配的碗形铁盔相符。
他们强忍着不适往前走去,仔细观察地面之后发现那双脚印后方其实还有一连串脚印,只是痕迹迅速趋于浅淡,尺寸也在一步一步变小,直到在彼拉克的房间门前变成了正常大小。
推开那扇熔毁大半的房门,里面的家具器物竟然大都完好如初,似乎前一刻还有人在这里生活似的,屋内的书桌上摆放着墨水瓶和羽毛笔,边缘滴着几滴干涸的墨痕。
尤诺眉头蹙起,上前抓起那只墨水瓶,拔出羽毛笔贴近瓶口嗅了嗅,道:“用过不久,最多一到两天,很可能是他从这间屋子走出去前刚刚写过什么——”
“说不定只是随手放在了这里?”罗迪问道。
“不可能,”尤诺斩钉截铁地摇了摇头,“彼拉克从来都是一个细致到极点的人,说他神志不清忘了收起笔墨还有可能,但他绝不可能在清醒状态下把东西丢的到处都是,甚至连滴到桌面上的墨水都没处理。”
“说得不错,”同样与彼拉克共事多年的凯尔因颔首道,“可他写的东西去哪了......”
“我还没对这里进行过清查,也没看到他留下的任何文字——”最后一个走进房间的希仑解释道,“我清楚,越是这种关头,越要维系住我们六个人对彼此的信任,所以你们看到的一切,就是这个房间最原始的样子。”
“希佛,你精通鉴伪神术,我可以随时配合你进行检测,验证我有没有说谎。”
第七席希佛下意识地看向尤诺,后者像是没听到似的,没有做出半句答复。
另一边,奥莉薇亚已经俯下身子,拉开所有抽屉,伸出手掌在书桌深处的夹缝中摸索着。
她的瞳孔中亮起了一抹淡蓝色的微光,书桌深层的精密结构宛如湖水倒映的剪影般浮现在她的眼眸中,可能存在机关的角落也一一呈现出来。
那是她从姐姐那里习得的秘传魔法“真理解构”,遍览三大王朝,也唯有那位星空术士奥兰薇妮亚在各种应用类魔法的造诣上达到了这种登峰造极的地步。
很快,她便发现了一处潜藏在书桌中心位置的暗格,伸手一按,只听一声咔哒轻响,一本用不知名皮革作为封皮的笔记顿时弹到了中央的抽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