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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敏华一个人吃过晚饭，见自己的学生仍沉沉得睡着，便与特护小姐交待了几句，说要出去走走，随即信步出了病房，来到楼外的一处小花园里。
此刻的花园里静悄悄的，一轮明月挂在不远处的亭子间圆顶上，发着柠檬般柔和的光。偶尔，有人会从石子甬道路过，却不停留，很快便消失在住院部的楼门里。
江敏华一边慢慢地向前散着步，一边脑海里又浮现出下午手术时的情景，不自觉地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和下巴。当然，那里是光滑、柔嫩的，便禁不住好笑地摇了摇头，自己也如此敏感起来，于是轻叹了一声，第一次觉得做女人真不容易。
她这正感慨间，手提包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路名远的来电。“喂，你好名远，哦，我正想着要打给你呢......没事，今天下午做胡须根除术，手术很成功，放心......嗯嗯，情绪很稳定，现在吊着水正睡着呐......是的，不能开口说话，好好，随时保持联系，晚安。”
与路名远通完电话之后，她想了一下，随即又拨通了另一个电话。“喂，小任啊，嗯，今天下午做的胡须根除术，很顺利，手术很成功，就是看了有点恐怖......是啊，我就在旁边陪着呐，呵呵......嗯好，琴行那边有劳你多费心，多担待点，这段时间我都要在医院陪护了......嗯，行，有事打我电话，及时联系，好，88。”
通完这两个电话后，江敏华稍稍舒了一口气，便调转身又慢慢往回走，等她重新回到病房时，李重生已经醒来了，特护小姐正给他读报呢。
“重生，感觉好点了吗？”江敏华坐到病床前，关心地轻声问道。
李重生微微点了下头，眼晴里饱含着笑意，那意思：请老师放心，我没事，感觉很好。
“好，”江敏华见他这样很是宽慰，一颗心放了下来：“我来读吧，您休息一下。”她于是含笑接过护士小姐手上的报纸，继续慢慢地读下去。
时间一晃，两天很快地过去，李重生已完全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了。这天下午，他又被送进了一号手术室，这是要给他进行第二部分的整形：摘除喉结。
由于经历了第一部分的根除胡须手术，这次江敏华的内心要沉稳很多，不那么替学生紧张了。而且听刘主任说，这次的手术可以局部麻醉，也就是说，整形者在手术过程中虽然还是清醒的，但不会那么痛苦了。
但这个手术是相当危险的，在喉部动刀，稍一不慎，就可能会影响整形者日后的发声，尤其对于唱歌的李重生来讲，这更是不可掉以轻心的事。因此，在手术时，医生要求病人不时哼哼着发出声音，直到将两片喉结组织的软骨成功割掉为止。为此，李重生因不断地发声最后已累得不行，连睁眼的气力差不多都没有了。
江敏华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但看着那已然变得平坦的喉部，她自始至终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回了肚里，这一重要的显现男性的第二生理特征，终于也被消除了。
两天后，刘主任陪肖大夫再一次来看望李重生。“嗯，手术做得很成功啊，精神也不错。我说的没错吧，我们刘主任是整形整容一把刀。”这回，轮到肖大夫诙谐地夸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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