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烬指了指身后站着的红衣少女道:“她叫殊绝,乃是殊黎涛的孙女。如今殊黎涛已作古多年,她被行舟陛下重新带回了皇宫,很想知道他爷爷大年究竟犯了什么错,会被孤城陛下赶出了狐王城。”
“哦……原来如此……呵呵呵!没想到你就是殊黎涛的孙女,竟然长这么大了!关于殊黎涛的事,说来话长,不如我们到我住的草庐再说。”
殊绝点了点头,二人被孔贤带到了草庐之中。
孔贤端坐在草庐外的蒲团上,画工在一旁煮水煎茶,随后一杯沁人心脾的香
茶就被倒入竹筒之中递了上来。
孔贤侧目看了一眼草庐之外的天际,只见那远处的夕阳半边挂在了青山的边缘,摇摇欲坠,他长叹道:
“那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如今想来只觉时光恍然,没想到还有人会追问起殊黎涛的事。当年我和殊黎涛一起进入画师坊,我们一起拜师学艺,他算起来是我师弟。”
“殊黎涛聪明好学,乃是个不世出的天才,很快他的绘画技艺就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早已超过了老师。不过我这师弟虽然绘画了得,可为人很是孤僻,总喜欢做些别人无法理解之事。”
“呵呵!比如说他会整天地守在一株奇花身旁,看尽它的生老病死,又或者爬到山顶,目不转睛的盯着太阳,看它日出日落,有时候人们认为殊黎涛是个傻子,却不知他为了作画已入疯魔禁地。他画中的山水惟妙惟肖,可最为出奇的还是他画的美人!简直就是呼之欲出!”
殊绝听到这儿忍不住插嘴:“爷爷画的美人,真是天下第一,当世无人能及!即便是我,也只不过是学到了他的皮毛而已!”
孔贤伸出修长的手指轻抚胡须,赞许地看向殊绝,点头道:“殊黎涛是个天才,殊绝姑娘能得他深传,想必早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殊绝微微一笑道:“孔老过誉了,我自知远不及爷爷。”
孔贤叹道:“唉……殊黎涛离开了画师坊,乃是画师界的一大
损失……当年殊黎涛擅长画美人,早已是狐王城人尽皆知的事情,就连孤城陛下都几次召见他为自己的王后作画。”
殊绝急忙道:“你是说白狐王后白梦竹?”
孔贤点头道:
“没错……当年孤城陛下新婚燕尔,外界却传出他们夫妻不合,甚至在大婚当日王后还行刺过陛下,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陛下竟对此事不了了之,后宫之中也无人敢再议论此事。”
“那一日我和殊黎涛奉命前去为狐王和王后作画,殊黎涛负责绘画,我负责打下手,足足花了两个时辰才完成化画。期间狐王一直陪在王后身边,当我们信心满满地将王后的肖像画呈给陛下看的时候,他竟然发怒,伸手一把撕碎了那画,还说连王后的半分神韵都没画进去。”
“我和殊黎涛全都诚惶诚恐,需知孤城陛下不是个性情暴躁之人,在宫中我们也极少见他动怒。然而这位年轻的君王却当场撕毁画作,拂袖而去,独留新婚燕尔的王后站在那儿。”
“当时我和殊黎涛全都吓得瑟瑟发抖,跪在原地不敢起身,满地撕碎了的画纸,也将我两身为画师的尊严给撕碎了。特别是自命不凡的殊黎涛,这幅画是他画的,他对自己的画作十分自负,却没想到这一次不仅没有得到陛下的赞誉,反而还被陛下当场撕毁了画作。”
“倒是梦竹王后并未发怒,她弯腰捡起一块地上的画纸碎片,
然后看了看,便对我二人道,陛下迁怒的不是你们的画,而是我,二位画师不必在意,且先行退下吧!”
“当时我们还不知道他二人之间的关系不睦,只是在后来才听其余宫人说起,此事殊黎涛一直搞不明白,甚至还怀疑是否真是自己的画艺退步了?于是回来之后就蒙头大睡了三天三夜,无论我们怎么劝说,他都不肯起来。”
“如此天才画师遭到了这般折辱,殊黎涛可谓是一蹶不振,正当我以为他会就此意志消沉的时候,他突然将自己关进了画室之内,然后吩咐人不准前去打扰,他要重新为王后画一幅新的画像。”
听到这儿兰烬和殊绝不由内心一怔,相互看了对方一眼。
孔贤抬起竹杯,喝了一口杯中清茶,然后继续道:
“我担心他将自己关在画室会有危险,怕他想不开做傻事,于是趁着送饭的时候,曾偷偷从窗户的缝隙内往内窥看,发现画室之内灯火暗淡,而殊黎涛整个人披头散发,几近疯狂一般地坐在一张空白的画纸面前,整整七日,一连如此,那画纸依旧空白一片,令人看了心焦。”
“随后我将此事告诉了教我们绘画的师父,师父说,倘若殊黎涛无法战胜自己,重新提起画笔作画,只怕这位天才画师会就此陨落。我请师父前去开导他,就在我们准备进去的时候,却听到画室之内传来笑声,那笑声毛骨悚然,我们恐
防殊黎涛出事,急忙推门而入。”
“画室之内的殊黎涛疯疯癫癫地冲了出来,手中握着画笔,激动地对我们说,师父!师兄!我画成了,画成了,我画成了这世间最绝色的美人!我们感到诧异,难道他一夜之间就重提画笔,为新王后画出一幅绝色之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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