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被雪覆盖,那娇艳的红在白色的雪天显得格外夺目。
“娘娘,不要再画了,外面起风了,你还是先去床上休息一下,暖暖身子吧!”
花玦推门而入,便看到了眼前的一幕,顿时担心起倾衣的病情来。
而倾衣却不太关心,她冲她微微一笑,然后道:“不碍事的,你看那院中梅花多么娇艳欲滴,雪中傲梅,不画下来真是可惜了!咳咳咳……”
倾衣一边说,一边咳嗽着。
花玦急忙搬来一旁的青铜火炉,放到了倾衣身旁,希望那青铜火炉能离她近一些,能让她感到温暖。
一阵风吹了进来,夹着雪花落在了窗棂上,也打湿了画纸上的红梅,将红梅晕染开来。
倾衣心头一惊,担心那画,想要抽出画来,却不料自己用力过猛,又加剧了咳嗽,这一下可不好,一口鲜血就喷洒在了画纸之上,直到倾衣看着那皑皑白纸之上,触目惊心的血花,斑斑驳驳,这才呆住了。
一旁的花玦看了,吓得不轻,急忙大叫:“哎呀不好了!娘娘你咳血了!”
面对大惊失色的花玦,倾衣似乎是心里早有准备,她淡定得好像是在期盼这一天的到来,似乎是总算熬到了病入膏肓的一日,总算要解脱了一般。
她长叹一声,然后继续用画笔在白纸之上勾勒着梅花,白玉般的纤细手指,被寒风吹得指节泛红,这一次,是用她咳出来的鲜血,她的眼中含着泪,一滴滴冰冷的泪水,划过她白皙的脸颊垂落下来。
一旁的花玦看了,只觉心疼不已。
她急忙跑去关了窗子,又慌手慌脚地去找了碗来,她将刚才从御药司那里取来的新药给倾衣倒上,白色的药粉倒入碗中,又加入一点粉红色的药粉作为引子,然后再倒入滚烫的热水冲泡。
这才用汤勺轻轻搅拌了一下,然后端给倾衣道:“娘娘,这是御药司新配的药,说是专门治疗久治不愈的咳嗽顽疾,非常有效,你就喝点吧!”
倾衣低头呆呆地看着那幅梅花图,然后道:“不喝了,这病,喝什么都好不了啦!”
花玦不解,皱眉道:“怎么会好不了呢?娘娘你千万别灰心,无论如何花玦我都会陪着你的,将来等你病好了,定能赢回陛下的心。到时候,娘娘你便可离开这冰冷的晨曦宫,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从此倍受陛下宠爱!”
倾衣长叹一声,放下手中画笔对花玦道:“锦衣玉食又如何?我一生从未缺过吃穿,即便是沦落到如今的地步,也依旧是不愁吃穿的,而且身边还有一个贴心的小丫鬟为我忙前忙后地奔走。花玦,你跟了我五年,这五年来承蒙你的照顾……我想我们主仆之间的缘分,恐怕是要尽了!”
花玦一听,心疼不已,急忙道:“娘娘,你说什么傻话?你要好好的,花玦还要伺候你一辈子!”
倾衣摇了摇头,看着那半掩的窗户外那风风雨雨的雪花,幽幽地道:“这追兰王宫的女人都想得到追兰王的宠幸,可我却不这么认为,从我第一天进入追兰王宫的那天开始,我就在想着回家,可我也知道一入深宫深似海,我是永远都不可能活着回去的,所以我无时无刻不在等着今天的到来。花玦,你我主仆一场,我想也差不多缘分该尽了。想是在这几日了,我想求你帮我办件事!”
花玦哭着道:“娘娘,你请说,你要奴婢帮你做什么,奴婢都答应你,都愿意替你去做!”
倾衣从腰间取下那块她一直戴在身上的青鱼玉佩递给她,然后道:“你替我出宫一趟吧,去宫外的汐华桥上找一个人叫凛幽的人,然后将这只青鱼玉佩交给他,告诉他,是时候接我回去了!”
花玦接过青鱼玉佩,点头道:“我明白了,可是我如何认出桥上之人谁是凛幽?”
倾衣道:“到了你便会认出来的,他的腰上也戴着和我一模一样的青鱼玉佩。他说过,会一直在追兰宫外陪着我,他每晚都会去汐华桥上等我……”
花玦是个聪明伶俐的人,虽然倾衣并未将她与凛幽的关系说出来,但她也猜到了一些,想必两人在进宫之前就是一对恋人,因为倾衣公主不得不嫁给追兰王,所以才天各一方的。
后来二人相约,凛幽每晚都会在汐华桥上等她,直到哪天她能离开这个追兰王宫。
可是二人也心知肚明,倾衣能够离开追兰王宫,也就意味着她是死着离开的,而凛幽能够带走的也只能是倾衣的骨灰。
追兰王不屑一顾的女人,却是那宫门外的人珍之重之之人,只可惜造化弄人,所爱之人,终究不归爱她之人。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PC版网址:www.Luegeng.com 略更小说网手机版更新最快网址:m.Lueg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