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浓皇后再看了看上面的鄢国印章,这才相信焉色就是大鄢国的公主。
她看着一身软甲的焉色,连忙搀扶起跪在地上的焉色,满心欢喜地道:“焉色公主,此番由你代表鄢国助本宫一臂之力,本宫感激万分!将来大业达成,本宫定会兑现与大鄢的约定!”
御前宫内的蓝麟开始咳嗽不止,念生服侍在侧,门外的雨淅淅沥沥的下着,焉色也不知去了哪里。
陈药师在提他把脉,看着他又开始咳血,不由皱眉道:“陛下……”
蓝麟看着陈药师面露难色,便道:“但说无妨……”
陈药师叹道:“陛下不是得了头风之症,而是中毒了。”
“中毒了?”一旁的念生吓得打翻了手中端着的茶水。
他不敢相信,追兰王宫竟然有人胆敢想一国之君下毒。
陈药师点头道:“是的,这种毒名叫龙鳞曼陀罗,是一种十分罕见的慢性毒药。起初下药,若是分量不多,是察不出来的,中毒者只会感到头痛,症状和头风相似。龙鳞曼陀罗若是长期服用,将有致命的危险,不出一个月,中毒之人就会出现咳嗽迹象。如今陛下已经开始咳血,只怕中此毒已快有一个月的时间了……”
蓝麟静静的听着,侧头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水,心中苦笑着。
这么多年,就算养头狼,也该养熟了,他就是一头白眼狼啊!亏孤对他这么好,他还真是下得了手啊!走了还不忘捅孤一刀!
人不都是自私自利的吗?谁让他这次动了真情?怪只怪他自己!
此刻的蓝麟算是真的对林邪这个人彻底死心了,自从他放他离开的那刻起,这个人就已经开始慢慢从他的身体里抽离出去。
关于他的记忆,关于对他的欲望,对他的爱,都在慢慢变冷,一点点消失……
所以如今知道真相,却也不觉得痛苦了,他只是释然,释然的接受了一切。
失去了林邪,他什么都没有了。命,又是个什么东西呢?
身旁的念生问陈药师:“陈药师,那陛下的毒可还有药可解?”
陈药师摇了摇头道:“若是别的毒,或许老臣还有办法,可这龙鳞曼陀罗已经入侵陛下的五脏六腑,另其开始咳血,就算有解药,只怕也已经是药石无灵,来不及了!”
蓝麟此刻的内心却变得十分平静,似乎早已接受了自己的这个命运,他对陈药师和念生道:“孤中毒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念生眼中含泪,自己才侍奉陛下不久,难道就要眼睁睁看着他中毒而亡吗?究竟是谁胆敢向一国之君下毒?为何他不命人彻查此事,将凶手捉拿归案,他好像早已知道是谁对他下毒一般。
陈药师点了点头,老泪纵横,抬起衣袖默默拭泪。
蓝麟抬了抬手,示意他退下。
陈药师恭恭敬敬向蓝麟行礼一拜,背着药箱,心思沉重地离开。
念生跪在蓝麟面前,哭泣道:“陛下!陛下!咱们追兰那么大,一定还有人可以解龙鳞曼陀罗毒的,陛下你不要放弃啊!”
蓝麟点头一笑,看着满面是泪的念生,然后道:“孤还有很多事没做呢……呵!没想到什么都来不及了!这一次上天眷顾的人似乎是皇后啊!只怪孤一直以来太得意忘形……”
“陛下!”
“念生,你扶孤到书房去,孤要下一道诏书。”
念生将蓝麟搀扶到了书房,蓝麟提笔卸下了诏书,然后交给念生,道:“你替孤收好,若是孤出事了,这就是孤的遗诏了。”
“陛下——”
念生高举诏书跪在地上,只觉手中举着的诏书有千金之重。
蓝麟转身缓缓走出书房,迎面侍卫匆匆跑来禀告:“启禀陛下,夜浓皇后——发兵了!”
蓝麟冷笑着道:“她终于还是出手了啊!传孤旨意,开战——”
蓝麟早已部署好了军队,他也算定夜浓差不多要发动战局了,二人的交战就此展开。
可是蓝麟千算万算,并未算到鄢国也会加入这场战局。
他本以为凭借自己如今的兵力,能与夜浓一搏,却不知百里之外,追兰海域之上鄢国的军船和士兵已经压近。
追兰王宫之中,蓝麟和夜浓的人马正面交锋,开启了一场厮杀。
天空上的雨终于停了,海岛上的变就变,前一秒还是大雨滂沱,下一秒就晴空万里,阳光普照大地。
蓝麟身穿一袭蓝色龙袍,披着白色的斗篷,站在御乾宫的屋檐下,看着一缕缕阳光照射进来。
他似乎是站在那儿等一个人,又似乎只是在等待一个结局。
他和夜浓的一战,究竟是谁赢谁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