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左侧那个卫兵眉头一挑,饶有兴致道:“适才还看你怒不可遏地赏了刘皮三一巴掌,莫不是因为此事?”
“额。”何中盛先是一怔,随后苦笑道:“正是。——早前我曾托他帮我留意一位可能行经此地的老游医,因为有人说对方善医此类心肺之症。但不曾想,这刘皮着实懒散,不问便算,问罢之后方方知那医生或许早已路过了。”
两位卫兵不由无奈摇头,何中盛则乐得一笑,且向二人抱拳一示道:“二位辛苦,我等先行一步,待诸事清了之后你我再找时间一聚。”
两卫兵一笑点头,何中盛三人也笑着点头回应,随后就此出城,沿着土道直往北去……
……
此镇据地不过五里,周外以褐石立墙,划而为城。又总分南北两处门关,西东有路而无门出入。纵观其所处之地,稍显北高南低。见北地一片青山挡境,而西部多农桑;南外少见林影而多瞰竹云,只城外东三里处有一丛河段——河道两岸多茂草,蜿蜒东上越潺涓。观西侧沿岸有杨柳三四,是为城内人士早年栽植。而河东一侧,初见青丛,其后林木甚多,再往中去,又有类类果树,此应时节开枝、散叶、比蕾或挂果。
此间,河西,树下连丛中。
蔽日遮荫地,凉风习习生。然此葱郁之窸窣,亦远不止凉风作祟。看其中,有一人趴伏在内,只用手扒着跟前草枝,露出两个眼珠子向外窥望。此子面沾湿土,发染清露,脖颈上且有泥灰作保护色,更衬出他这一副严阵以待的慎重模样。
且不多论,此子正是凌夜无疑。
自从城北遁走后,凌夜便一路绕过城西,随后专挑无人小巷一路狂奔出南门,随后只大概一辨方位和地势环境便直接从南门外奔袭至此,随后亦不敢在四处无遮之下冒昧逃窜,唯恐被人发现而惨遭追击,再加上体力透支过大,便直接一头钻进这树下连丛里,却是连近在身后尺丈外的活水也不顾不上去喝。
“欺人太甚……”眼见视线尽头处的城貌在高温下产生蒸变现象,凌夜便不由诽骂出声。他暗道自己明明与对方无冤无仇,竟可能只因一个身份问题而引起对方的歹意,此事实在让他感到愤恨。只可惜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如若不然,定要给对方点颜色瞧瞧。
正想到此处,他手中的草枝却因风散落,此事既乱了他的心思也遮了他的视线,于是他索性就此趴着闭目休整,不再去管其他,随后又翻身躺在地上,缓解一下身上的酸麻。只可惜,他是不愿再去多想,可有些人或有些事情,却不是他想不管就能不管的。
“他亲舅姥爷的,此一路好绕!”这边的凌夜方才闭上眼睛,城镇那边就传来了何中盛愤懑的唾骂声。
此声虽远,但听在凌夜心中却近在耳边,是以其言一到,凌夜顿时便怒睁开了眼睛,随后急忙翻身趴下,再扒开草丛看向那边。
此不看还好,一看便糟。却见那边:何中盛正好领着老三以及让凌夜为之眼怒的老赵走出地凹线,且看三人顶着旱日,一头大汗更经擦。
“一群狗贼!”凌夜一见对方三人便禁不住低骂出声,随后便小心翼翼地放开草枝,然后慢慢往后退爬……
彼时,何中盛三人也从身下这块不多大的凹陷区内一步走出,随后便见其弟老三吐槽出来:“若是东西有出路,亦无须如此远绕,还要与那两个站岗的二班伍虚与委蛇,徒行七八里地来避人耳目。”
“呵呵。”跟在右侧的老赵微微一笑,又抬手擦了一把额头道:“反正平时也无多少体力支出,权当今天这趟路子拿来锻炼身体了。”言及此处,他又微微一笑,且已经开始着眼扫量前方河段的情况,尤其重点关注那可供藏身之中的三四颗树下连丛:“况且今日一旦可以成功将对方抓获,最后即便是上头看不上这个苗子,我等也可以将其半彘,再与远地分支交换,配到县城大乞善人之赏,多是值得。”
“唪。”何中盛清冷一笑,且收步站下开始观察河段那边的情况:“我等虽是绕行,但算算时间也应与对方相差无几,便是今天这个日头,他小子想要趟水过河也要留下痕迹,等过去只要确定方——”但他话未说全,却和旁侧的老赵同时双目一瞪道:“上(追)!”
此声出之一瞬,那边的凌夜就瞬间明白定是自己在从草丛中退藏至树后时露出了身影,故而被对方发现,所以他立刻就从藏身之处冲向河流,其反应速度之快,几乎与那边喊完就追的何中盛三人始发于一线之间。
“竖子休走!”何中盛眼见凌夜一头跃进河内便不由怒骂出声,而紧随其后的老赵更是气得险些“当场炸眼”,只一声“哪里跑”便瞬间铆足力气冲刺了过去……
【(一年未半,余额又不复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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