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唪,玄玄乎乎的。”夏奴并不苟同,但也不去反驳就是了。
另一边。
凌夜来到杏树后面坐下,并随手捡起一片落叶揩齿,但几下过后又觉得没有必要,便将之丢弃,却是曲着左腿,就那么靠在树上放空自己,去望那远阔,不去思索。
“唪。”淡笑声来自伍长,他却没同那帮兄弟一起忙活,而是独自来到这里,却是停在凌夜的右后,负手望远道:“怎么样。相比于大地苍茫,是不是感到……自身渺小。”
凌夜没有去看对方,只是默默摇头,而后道:“我父亲曾说。天地苍茫,岁月沧桑。时也无情,人也无状。我们长成什么样,只是对自己和同类而言。而人生几何,除了对自己重要之外,不见得能有什么影响。”
“哦?”伍长稍显诧异地望了一眼凌夜,随后便微微一笑,又看向远外道:“有些人的力量微不足道,但有些人的能量,却比海阔天高。有着是山是海,是天是地,都不能拥有的重量。”
“不指那些。”凌夜摇头,却垂眸看向心口,语意莫名道:“他说的,跟你说的不一样。”
伍长缄声不久便突的释然一笑,轻慢摇头道:“或许吧。”
凌夜沉默一时,随后便仰面看向头顶的树冠,禁不住用目光在那花朵枝芽中漫游起来,后来所言也许是有感而发:“树欲静而风不止……我欲善而人不愿……”事后闭目,明欲问心,却道出声来:“人活着,为何这般。总是这般。”
伍长浅淡一笑,本欲开口却突然目中一动,遂抬手将上方落下的花瓣拿捏在手,当着光束一看却也通透,便悠然欣笑,将它放在身前观望起来。却见它脉络清晰,丝丝络络皆通透,倒是映在眸里而笑在眼角:“浮生漫漫,空寂无边。怎般活着都有一个奔头,怎般死去也不过一捧黄土。谁言善终,谁说歹死。只要活得明明白白,只要念头通通透透,就算一事无成,就算终此一生,谁管他荣华富贵,谁论我疾苦为舟。只怕到头来,还羡我活得自在。”
凌夜稍有沉默,在嘴角生笑时也随之掀开眼帘,虽那片辽原依旧,但在他眼中已经有了不同的色彩:“没错,我也有个奔头。”
伍长一笑,但还未来得及多说其他却突然眉头一皱,随即只见他身形一晃,便只留下花瓣飘零。
呼!
那花树离停车处不算近,但伍长只三两个飞纵便直接落上坐骑,而后便拨转缰绳,调马朝林道:“护院上马!其他人退往树下,护老爷和小姐周全!”
哗!
众人闻言皆惊,方才齐刷刷地转头看来,百步外的左侧林地中便有一帮无盔戴甲的马匪挥舞着兵器冲跃出来,更有一莽夫炸嗓喝喊道:“来人休走!报上名来!”
唰!
一瞬间,身在栓马地照看坐骑的小武和大靖几乎同时翻身上马,掉头便往伍长那边赶去:“尔等是哪路的马匪?何方的流寇!”
与此同时,站在马车左侧的小章和林岳也同时有动——却见林岳一步上车并踏车起跃,想来就算是让那坐骑离得再远一些也会被他一举跃上,便就此一跃上马,而后一把拽掉缰绳,是连桩拔起,遂勒马转向,赶去回防。
反观小章,虽然落后半步,却也不慢时间,他直接便按住车身从车上翻越了过去。
噔!
小章在越过马车之后反手一拍车身并用脚底反扫车轮,却是盘着双踝向坐骑那边竖转三圈,如此便将距离拉进一半,也正好转身朝向坐骑,便双臂一分,竟是脚不着地向前跨行,或至多隔地三寸而已,就那般踩空前跨了两个大步便渡到马旁,遂抬手一拍,虽用左手抓住马鞍,可其人却转从马腹下方倒穿过去,好似用笔画圆一般逆翻上马,旋即策马便去,好一个行云流水,真是个骑术了得。
这四人的行动虽分先后,但四者作为尽都发生在同一个呼吸之间,便是慢在最后的小章在拽缰策马时也没有落出林岳两个身位,可见文笔非画,难述全情。
远见对方的应变如此迅速有条,那匪首心中便有了分寸,但面上却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抬手勒住坐骑,呼出短促相接的空哨:“呜呜呜呼——”
“杀啊——”余众马匪纷纷喝喊出声,他们自知哨音何意,当下便纷纷扬鞭夹镫以促使马儿加速,只一转眼,这三十余名马匪便呼啸而至,将那伍长几人连同座驾马车以及聚在树下的柳员外等人全都围在半圈之内。而再外便是下坡,人不好走,马更不近。
“……”挡在众人身前的阿周阴沉沉地扫了一眼马匪的阵仗,随后也不出声,只是两个飞纵便直接落座上马,而后便调马踱行到旁侧停下,是在与伍长等人间隔极大的情况下在敌人的包围圈内构成一层防线,分别是一人一马对一阵马匪,如此同敌人对峙。
“嗤!”众马匪不惊反嗤,个个是摩拳擦掌,是铁了心的一言不合就要与之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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