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榛听完怒问:“人都拿住了么?”傅远俯首:“都拿了。”刘榛继续问:“为何不能事先就拿?”傅远答:“这几人都是齐国来的顶尖游侠,弟兄们跟不上。后来直奔白家庄,已经来不及了。”刘榛怒极转身,不愿再听辩解。傅远重重磕头:“地字营的罪,傅远一人担了。”说完,掏出一把短刀,刘榛听见周围一片惊呼,来不及转身,傅远已经将短刀插进了胸膛。姚振上前看清短刀入胸,傅远已经当场毙命。姚振与众人惊呼跪拜,泣求飞虎令做主。刘榛拿起了刚放下的刻刀,一笔一划将傅远的名字刻在青石碑上。刻完字,胸中那口闷气竟是越发难忍。刘榛咬牙一字一顿道:“一而再,再而三。竟是在赌我敢不敢杀人了。刘榛起誓,若不杀得栎水断流,誓不住手。”
姚振等人听得飞虎令这次居然连本名都脱口而出,恍惚间还听得飞虎令誓言要杀得栎水断流,绝不住手。都禁不住生生的打了个寒颤。
卫鞅闻报,一巴掌拍散了面前的竹简。少了这三千多精壮汉子,在这农忙关键的四月,势必会影响梅县秋收,这里可有全国近八分之一的人口。梅县若是歉收,变法成效也会歉收。若是影响了老秦人对变法的信心,变法堪忧。卫鞅低声怒吼:“都不把新律放在眼里么,左庶长府的刀该见见血了。”卫鞅立即赶到了梅县。抓获了尚在震惊后悔中的各族族长,里正及械斗之人,共计一千余人。卫鞅在灌溉渠旁立了军帐,当场审问。执法尉子车英按卫鞅指令,新辟了一块空地,密密麻麻林立了一千多砍头桩,竟是要当场处决。
飞虎令府黄字营统领姚振求见左庶长卫鞅。卫鞅知他定是代表飞虎令前来,不敢怠慢,亲自出帐。姚振执礼:“传飞虎令言,请左庶长查清所有涉案之人,十日后押至栎阳城南十里栎水边。”卫鞅不知刘榛意欲如何,但已确定刘榛是师叔,且又执掌镇国秦剑。这么说,定有道理。便下令子车英分批转移犯人及其他物品。
子车英带人把一千多砍头桩拔起,往飞虎令指定的地点赶路,心里还是有许多抱怨的。子车英觉得,在案发地执刑,更能震撼当地。而且,这些砍头桩埋进拔出的,也甚麻烦。子车英腹诽了一阵,才觉过瘾。带人赶到飞虎令指定地点时,只见沿河已林立了两排砍头桩,沿栎水一直往下排,竟排了数里之远,估约竟有三四千之数。子车英被惊得背脊又开始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