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榛冷冷朝景监看去,这一眼看得景监不由得汗毛林立进而胆战心惊。景监立即举手起誓:“飞虎令所言,一直莫敢不从。”
正在此时,一辆马车慢悠悠而来,刘榛顿时改为一脸笑意,远远的就迎了上去。景监瞄见了这个春风般舒暖的笑容,悄悄舒了一口气,拉着子车英说:“你的决断果然是极为正确的。”子车英满脸茫然,不知道景监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只见刘榛上前小心翼翼搀扶着一位老人下车,商鞅带着景监与子车英随后赶到朝着老人执礼:“见过神医。”
扁鹊深了个懒腰,看着一脸恭敬的刘榛嬉笑道:“你终于肯来见我了?路上我就在想,这次再见不到你,我就毒死了那个秦公,看秦国可饶得了你?”
景监与子车英第一次见扁鹊,听到此言,吓一大跳,不由得停住了脚步。两人同时想着:这位果真就是那传说中的神医么?如此暴虐,与飞虎令倒是极像的,与神医似乎就差远了。
商鞅算清了辈份,哪里敢说扁鹊的不是,这么刺耳的话也只能权当没听见,恭敬的执着鬼谷子门下的晚辈礼。没想扁鹊却是认识这个礼节,他伸手打掉了商鞅的手:“别来这套,我可不与你们同路。”
商鞅诧异的看着刘榛,刘榛却来不及理会商鞅,在一边小心的解释:“那还不是上次我忙的缘故,这次一定好生陪你。”
扁鹊轻蔑一笑:“别来撒谎,这世上还有何事重要的过我?你明明就是怕了见我,才故意躲开的。”
刘榛小心陪着笑:“师傅说笑了,食君禄就要为君做事,身不由己而已。”
扁鹊重重的哼了一声道:“我一直就想说你,你来这小小的秦国作甚,你若是去了齐国或楚国,如今只怕一半的天下已在你的囊中。”他边说边跟着刘榛上了青铜招车。刘榛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待商鞅也上了车后,亲自执鞭,赶车离去。
景监与子车英在后边惊得魂魄都要飞出去了。在秦人心目中犹如天神一般的飞虎令,掌控天下各国如同玩物,杀得嬴氏王族不敢吭声,墨门上下俯首无语,就连秦公每次见了都是先认错一番的飞虎令,曾几何时也会如此这般的低声下气,亲自执鞭驾车的。尤其还喊了那声“师傅”,这个貌不惊人的神医,莫非还是那传说中不入世的奇人了?看着招车缓缓离去,两人没得刘榛下令,不敢上车,就这么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半饷,景监才朝子车英致谢道:“谢国尉大人带我开了眼界,能看到飞虎令这样的神情,真是不虚此行。”子车英道:“上大夫,回去定要牢记闭嘴不语,否则只怕飞虎令会来灭口。”景监知道子车英是在说笑,但也不敢不当真。点头道:“正是如此。”
招车进了秦公府后,刘榛扶着扁鹊缓行,商鞅着急着先去寻秦孝公,免得秦孝公即时失礼。秦孝公果然又在政事堂坐定了。商鞅来不及责怪秦孝公,先急急把迎接扁鹊的事说了。秦孝公听到刘榛亲自驾车惊得把笔都掉了:“上次本公就觉得这神医说话极为倨傲,想来是有本事的人的本性。没想到来头如此之大。商君,上次本公没有失礼之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