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鞅在太子学堂里已经呆了一天了。进了太子学堂,商鞅饮食照常,行动自如,只是不能出这太子学堂。商鞅坐在学堂内太子傅的座位上闭目沉思了之后,叫来了笔墨,竟是通宵不停的不住撰写。只有在樗里疾带着众人大呼“秦公,商君冤枉”时,才停笔认真聆听了一小会。但也没影响到他继续落笔如飞。
突然,商鞅看见学堂内的十余名侍卫齐齐朝门口半跪执了军礼,他以为来的是嬴驷,转头看去不料却看见了多年未见的刘榛和他身后的景监与子车英。他顾不上景监与子车英,急忙起身朝刘榛执了师门礼:“参见师叔。”
不等刘榛下令,这些侍卫自觉的走出了太子学堂,与守在门外的侍卫一起列队将大门团团围住。商鞅看见这些侍卫的举动,虽然诧异多年没有讯息的刘榛居然悄无声息的掌控了秦公府侍卫,但已当面认了师叔,便按师门规矩不再言语,走到一边,让出了太子傅的主位。
刘榛对景监与子车英道:“你们也守在外边,本令与商君有话要说。”在主位落座后道:“商鞅,我离秦两年,一直在想,我们会在什么场合再次见面。你有今日的下场,我早就预见。只是没想到,嬴驷居然如此忍耐不住,这么快便想动手了。”
商鞅才在对面坐定:“卫鞅聆听师叔教诲。”
刘榛看面前案台上的竹简,看了几列便知这是卫鞅正在交接政务。他一把将竹简扫到地上,慢慢沉下了脸色:“我既然已经来了,你便性命无忧。但你却改称卫鞅,那就是在商君与嬴驷之间再次选定了嬴驷,准备做回卫鞅了。即便我不是你的师叔,商君,你凭什么抢在飞虎令府之前作出决断?”
商鞅低头:“不敢。”
刘榛道:“在白家庄,我准备借此送嬴驷离秦,你挡在了我面前。祖庙应试,我想看清了暗记,你又挡在了我前面。我顺应了天意,是想让你看清你的决断是否正确。商鞅,此时此地,已经证实了你当初作出的决断是错误的,你还坚持再决断一次么?”
商鞅抬起了头看着刘榛道:“卫鞅看见师叔驾临,便知卫鞅与秦国缘分已尽。商鞅二字就留给后人评说吧。如今秦国国势安定,若是强行换了嬴驷,只怕秦国又是一场大乱,内忧外患之下,恶果却是秦人共担,卫鞅实在是不忍心。”
刘榛道:“为了今日,我做了万全周详准备,调防的秦公府侍卫营,早就誓言效忠镇国秦剑,城军三万,大半也都誓言效忠,即便就是二十万秦军也大多宣誓效忠。悄悄设伏在府内的五千城军,如今也被我的执法士逼得动弹不得。其实嬴驷早在年前就已成了我的瓮中之鳖。我隐忍多年,就是为了看尽他们的手段,如此我才能算清秦国会遭遇的所有内忧外患。若废嬴驷,比你想的简单。我手持孝公废除嬴驷的遗令和三万飞虎营,凭着孝公遗令与摆放在嬴氏庙堂的金质孝公令,你我的联名公告,足以。我来,并不是来救你的。在秦国,你从来没有性命之忧。我来是请你费心,再次好好挑选下,到底谁来做秦公更佳。”
商鞅明白,师叔所说的没有性命之忧那是师叔围绕着自己做了周详安排的结果。商鞅心头升起一股暖意,但他低头沉思着依旧坚持道:“不敢。纵观秦国,还属嬴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