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驷听得这一声错了,脸色变化万千,终于开口道:“愿闻其详。”
刘榛道:“当初孝公嘱我遗令时,你在外偷听,所以嬴虔、甘龙二人才得以假死逃生。我砍下了杜挚的头颅,他的血可不是服毒自尽大半夜后该有的血色,我回追甘龙,但已不及。嬴驷,这是我在秦国唯一的失措,我的急躁,绝不会再重犯了。但嬴驷,你只偷听了一半,这可危险的很。”
嬴驷听到刘榛说起那夜自己没偷听到的前半段,不禁直起了身体。
刘榛道:“教你知晓,在孝公下令诛杀嬴虔三人之前,孝公给了我诛公令和三万飞虎营。也就是你与嬴虔诬商鞅私通秦军的那三万大军。商鞅在被你拘禁之前,正试图调这三万飞虎营至河西,但飞虎营只听我飞虎令牌号令,就凭他,可调不动我的三万大军。孝公遗令,若是你有天对商鞅起了恶念,我就凭这诛公令、镇国秦剑与三万飞虎营,改立他人。嬴驷,如今秦公府侍卫营及举国大半秦军都已宣誓听令镇国秦剑。如今,你又哪来的勇气与资格对我说输赢。”
嬴驷的脸色慢慢苍白起来,身体也开始轻轻晃动,刚坐直的身体又瘫坐了下去。
刘榛道:“我不是秦人,你想,为何他们都愿听命于我?昨日河西大营三万大军若一拥而上,我也只能暂避锋芒,”
嬴驷道:“那是因为他们都怕了你。”
刘榛道:“不,就因为我是依律,每一步走来我都坚持严守秦律。当我依律的时候,我就是秦律,卫鞅变法深入人心。谁敢违律。嬴驷,你还以为本令是来救商鞅的么?商鞅若是有性命之忧,本令就不会让商鞅入府。刑杀商鞅的秦公令,也出不了你这政事堂。即便出了政事堂,谁敢来接?太师或许会接,但飞虎令府会在他接令当日,灭他满门。你猜还有谁会继续接令?”
嬴驷以沉默对。
刘榛道:“本令今日来,是念着孝公当年的情义,不忍看孝公与商鞅辛苦建立的大秦毁于一旦,应诺来救秦的。”
嬴驷在当年偷听公父与刘榛最后的谈话时,的确听到公父恳求刘榛若是秦国有难请再出手相救,而刘榛也是应了。但他还是闻言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如今的秦国如日中天,各国来拜,哪里还是商鞅入秦前的秦国,哪里还会有急迫局面。
刘榛看见嬴驷的神色,冷冷一笑,提声大喝:“子车英。”
子车英、景监与那四名剑手通报了姓名后,心底大喜。有这四名鬼谷子门下的剑手在,守住此门便再无忧。突然听到刘榛大喝,急忙进门,站在门口应着:“子车英在。”
刘榛问:“外边如何了?”
子车英道:“咸阳将军违令已被镇国秦剑当场刑杀。咸阳城副将吴昊代理咸阳将军,已经带兵回营了。”
刘榛下令:“你将镇国秦剑交与徐统领,传我命令,未经我令,擅入府内者,斩。你与景监去将商君与嬴虔带来。嬴虔如今正在内进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