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苏秀一直那样沉沉的看着我,大有我不一起去洗,就拉我进去的意思。
尤其是目光,沉沉的扫过我心口。
我猛的意识到,她是有什么话要说。
在伞下躲着,凌沧都能听到。
这会凌沧魔怔回去,加上他也没有猥琐到偷听两个女子洗澡的地步……
等我到了浴室,苏秀依旧站在轮椅上,穿着那身血污的衣服:“你脱了上衣。”
这倒是能接受的,我麻利的脱掉。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心口扎得密密麻麻全是血点,就像夏天刮过的隔夜痧。
因为针长孔深,血点还泛着黑。
“你摸到心口留的那根针,才伤了那人偶的眼,对吧?”苏秀解开自己的衣领,将扎满针的心口露出来。
朝我沉声道:“用针,只是第一步,藏针才是最重要的。”
“你既然是要用来防身当武器,总不能时时拿着个针囊,让人防备着吧。藏针于身,才是最好的。”苏秀在心口轻轻一拍。
几枚细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去。
可跟着,苏秀右手顺着左臂往下一拂,三根细针,猛的从她左手指尖射了出来。
寒光一闪,直接射入墙面瓷砖之中,只留寸长在外面。
“针随血行,藏于百骸,出其不意,乱其心智。”苏秀一边说,突然双唇微抿。
我只感觉耳边风声微响,再回头时,一根细针擦着耳垂射入墙内。
刚才是……
她从舌头吐了一枚细针出来?
我瞠目结舌的看着苏秀,又看了看自己心口。
不是说细针入体,穿破心脉,就会死吗?
她这针在身体里,跟没有一样的游,想从哪出来,就从哪出来?
真的是出乎意料之外。
可她是具活尸,不会死。
我是个大活人啊。
苏秀却已经淡定的站在轮椅上脱着衣服:“ 昨晚我刻意在你心口留了一根,本来想着等针在体内随血运行,等你发现时,再教你怎么体内行针。”
“哪知道,那人偶搞事情,你就拔出来了。”苏秀脱掉衣服。
扯过花洒冲着澡,朝我道:“那你就自己扎三根进去,但不能从心口拔出来,至少也得运行到左臂才行。”
“还有一点,你心口的伤不能愈合。”苏秀说到这里,目光沉了沉:“实话告诉你,那画像,最先是没有你背后那抽骨塑魂伤疤的,就是后面长出去的。”
“我不知道你是转世,还是养着云渺魂魄,但你和她之间的联系,已经确定了。如果你心口愈合留疤,保不准凌沧又有什么想法,再跟刚才一样入魔,我们谁都拦不住他。”苏秀水冲过微微隆起的小腹。
朝我苦笑道:“看到了吗?我最近说了太多不该说的话,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它长得很快了。”
前几天在伞下摸时,她小腹还是平坦的,这会就好像怀了三四个月的一样。
随着花洒的水冲着,能明显的看到胎动。
她这天谴,就算这胎生下来,还会有下一胎。
怀得越久,她就会少承受一次丧子之痛。
我想问她,到底图什么。
可看着苏秀低头抚着小腹时,脸上带着慈爱,却隐含着不甘。
心头微沉,复又退了出去。
谁心底又没点执念呢?
天谴神罚,不是罚身,而是罚心。
你越在意什么,他就越针对什么,诛心为上!
所以凌沧深爱的云渺,死了。
那我这个同样不该出现的云渺,也注定是要承受天谴神罚的。
又会罚我什么?
是因为我不知道,自己在意什么,所以天罚还没落下吗?